“是,是的,大人说得对。奴当时看他们神色有异,便生出了些猜疑既然帮不上衆位大人,那奴就先退下了。”流烟心知自己的发现不会有所帮助,她之所以说出来,就是抱着“或许有那麽一丁点儿用呢”的心态,她心虚地看了裴霁舟一眼,祈祷着千万不要降罪于自己。
“等一下!”裴霁舟却突然叫住了转过身去的流烟,“可还看清那人的模样?”
流烟缓缓转过身来,坚定地回道:“记得。那人身穿青色锦衫,衫上绣有暗纹,腰间佩有玉珏,头发则用木簪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用黑色发带系在中部。男子的身形与胡安两兄弟差不多高,但要他们瘦削一点儿,他面容清隽便鼻子却微有些宽大,双眸狭长,初瞧时与中原男子无异,但若仔细看的话,与我们大梁的男子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连是否是大梁男儿都能区别出来?”潘大有些不信。
流烟垂着眸,轻声回道:“回官爷话,泰兴苑常有各国外商光顾,见的人多了自然就能分辨得出来。”
裴霁舟没有理会潘大的质疑,只是问流烟,“若是再见到那个人,你能否认出来?”
流烟笃定道:“能!”
裴霁舟点了点头,吩咐潘大道:“带流烟姑娘去找画师作一画像出来,尽量把细节补充完整。”
潘大虽心存疑虑,便主子有令,他不得不依。
接着裴霁舟又折回了胡安的房中,正欲询问江瑟瑟是否有新的发现时,只见江瑟瑟扬了扬手中的信纸,“床底下找着的。”
“这小子藏得挺深。”雷鸣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他将信件贴在床板上,若非钻进去找,还真发现不了。”
“写得什麽?”裴霁舟从江瑟瑟手中接过了信件。
江瑟瑟耸肩,“看不懂。”
裴霁舟先是不解地看了江瑟瑟一眼,还纳闷儿为什麽会看不懂,但当他展开信后,便明了了。
信中所用的文字不是汉文,难怪江瑟瑟会说看不懂。
就连裴霁舟也是看得一阵头大,他折起信纸与其它的叠放在一起,道:“从文字来看,是桑国人无疑了。至于写的内容,还是得去鸿胪寺问一问。还有其它发现吗?”
江瑟瑟摇了摇头。
“行。”裴霁舟道,“雷寺正,你去帮潘大,要尽快将流烟姑娘说的那个人找到。至于瑟瑟,还要麻烦你和华师父关注着城中疫病的情况,若是不言那里发现有人染病后,还要请你们帮着救治。”
“这事交给我和师父,王爷尽管放心。”江瑟瑟道。
裴霁舟去鸿胪寺找到了寺丞範遮,之前在四夷朝觐时,便是他负责接待的东边诸小国使臣。
範遮虽称不上精通桑国文字,但也能看懂一二。他看了眼裴霁舟拿给他的信件后,神色逐渐沉郁,最后呈现出惊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