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尚未起身,郡王爷怕是要等上一等了。”
宁郡王听后,一脸恍然道:“是本王考虑不周,陛下千里迢迢回京,定是身心疲惫。”
郝守信客套道:“那就请郡王爷,先到偏殿等着吧。”招招手,吩咐一名太监令宁郡王去了偏殿。
约摸半个时辰后,萧景飏方才起身。
屏风后,郝守信一面伺候萧景飏更衣,一面奏道:“陛下,宁郡王一早入宫求见,已在偏殿等候半个时辰了。”
萧景飏觉得脑袋晕沉沉的,自行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不好道:“宣。”
漫天阴沉沉的,一股寒风呼啸席卷。
院中晾晒的药材,被掀翻在地。
江婉莹眼见似有星雨滴落,赶往院中收拾药材,以免被雨淋湿毁了药材。
江婉莹匆忙蹲在地上,去拾捡那筐洒散落在地的药材。
切片晒干的药材正是山药,江婉莹陡地红了眼眶。趁着雨势未大,将一筐框药材搬到廊下。
方搬完,雨水淅沥落下。
江婉莹累得红晕满面,倚在廊下梁柱旁歇息。
早春雨水凉薄,拂面阴冷。
雨声绵绵不绝,偶与冷风交缠激烈。
“萧景飏。”江婉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呆呆望着雨雾渐起。
方才听闻太后娘娘为萧景飏选妃,她心中其实很不是滋味。她离开皇宫远离萧景飏,并非是当真将他放下,而是她怕极了。
她与萧景飏这段感情,从始至终都让她觉得虚无缥缈的不真切。一个帝王,怎会独宠一人。纵使专宠,也不过是一时罢了。
她胆小怕事更怕死,亦怕久而久之成为深宫中的怨妇。看着萧景飏左拥右抱,新人不断。
明明知道爱上一个帝王的后果,可她打从一开始便控制不住自己的一颗心。
他对自己的温柔体贴仍然历历在目,这一年多来,她从未有一刻忘记过萧景飏。午夜梦回,惊醒过无数回。
白日里在人前,也不过是强颜欢笑。那二人拼死随她出逃,岂能让人白白受罪。
她藏起对萧景飏的思念,更是自欺欺人。每日没心没肺地过活,绝口不提从前之事。
方才看到山药片,想起萧景飏最爱吃枣泥山药糕。积压许久的思念爆发,抑制不住的难过起来。
他要选妃了,而她却还忘不掉他。
雨势渐大,房檐滴落成线的雨水四下飞溅,濡湿了她的青色裙摆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