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驾朝华宫。”几日未见,萧景飏原本正发愁用什么由头,名正言顺去见她。
朝华宫。
寝殿内一片狼藉,到处是丢弃在地的衣物,以及掀翻在地的摆件。
两个张阿兰各自手里抱着一个花瓶,累得坐在地上喘气。
江婉莹半伏在床边,披头散发遮挡住了容颜。手里攥着一个包袱,醉声醉气嘟囔着:“都不要拦我,让我走,我要离宫……”
到最后低不可闻,猛然间又声色尖厉,带着哭腔骂道:“萧景飏,你这个混蛋,要杀要剐,倒是给我个痛快……”
张阿斓放下花瓶,连爬带滚过去捂住江婉莹的嘴,吓得哆哆嗦嗦:“娘娘,您不要命了。”
张阿兰将扶起几案,将花瓶摆回原位。过来与张阿斓合力扶起江婉莹,哭丧着脸求道:“娘娘,求您莫要胡言乱语了,这话要是传到御前,奴婢们怕是要没了小命。”
声落,有太监扯着嗓子传呼升殿:“陛下驾到。”
张阿斓二人吓得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末了,只得将软成一摊烂泥的江婉莹扶到床榻上。
二人慌里慌张奔到门外,跪地迎驾。
萧景飏越过二人,径直迈进寝殿内。
郝守信跟过来,将殿门合上。心想着虽说是帝王,终究是夫妻闺房间的私密之事。
瘫在床榻上的江婉莹,只着了雪缎寝衣。她醉酒后,闹腾着自行将华服宽去,说要清清白白离开皇宫。
凌乱的青丝掩盖住半个玉容,露出的那半张脸,浓浓布着醉酒后的潮红。眼角湿润挂着一滴欲落的泪珠,濡湿的睫羽密密麻麻贴合着,可见主人哭了许久。抿动的朱唇被贝齿死死咬住,似乎在隐忍着痛苦。下一刻唔嘤出声,可怜兮兮道:“萧景飏,我们和好,好不好?”
萧景飏深深吸了口气,重重叹息伴着无可奈何。他坐到一旁俯身,将她面上的乱发拢至耳后,硬着心肠回道:“不好,至少眼下还不是时候。”
江婉莹迷迷糊糊间听见萧景飏的声音,费力撑开眼皮循声望去。
她泪眼婆娑,自是看得不真切,加之醉酒,有些半梦半醒。惊坐起身,扑进萧景飏怀里,委委屈屈哭道:“景飏,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萧景飏心头一紧,明明心疼她,可他怕了,不敢再轻易吐露真情。别扭着,愣是不开口回她。
“连句话,也不愿与我说吗?”江婉莹哭得梨花带雨,仰首望向那张冷脸俊颜。
萧景飏取出自己的帕子,细细为她拭干泪痕,忍不住轻声细语道:“你醉了,好好睡一觉。”他抬手去轻推她,想放她躺下。
江婉莹抓紧萧景飏的肩头不肯撒手,伤心哽咽道:“你推我,是要弃我而去吗?”
“别闹了,阿莹。”萧景飏耐着性子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