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苏氏女已死,嫁他为妻的是忠烈之后谢明昭。
谢骥如被五雷轰顶,身子晃了一晃,第一时间看向苏吟:“你……真要与陛下成婚?”
“是。”苏吟颔首,“若非当年陛下与苏府接连出事,我本就是要嫁陛下的。”
宁知澈原以为自己厌极了这个缠着苏吟不放的男人,到了这一瞬多少会有些得意畅快,但此刻看着谢骥惨白的脸,突然间什么都不想说了。
谢骥死死不肯放手,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要告知你的事都已说尽,朕瞧你这模样应是吃不下饭,便不留你在宫中用午膳了。”宁知澈牵着苏吟起身往外走,“王忠,送谢侯出去。”
耳边传来王忠恭敬不失礼数的提醒,谢骥置若罔闻,怔怔看着携手而去的那对俊郎佳人。
苏吟若真嫁了皇帝,除非皇帝短命,且驾崩之前还允许她再嫁,否则便与他再无任何可能了。
要他送苏吟出嫁……
谢骥轻轻闭上眼。
叫他如何做得到?
两人才刚用完午膳,祁澜便上前禀报:“陛下,谢阁老求见。”
苏吟的祖母被这个人欺瞒了一世,祖父因为这个人孤独一生,父亲因为这个人与祖父祖母分离,至死都没有与祖父相认,母亲也因这个人而被困在西疆二十余年。
她私心里恨极了谢瑾呈,但若不是有谢瑾呈,她的祖父早在十九岁时便已死在北境,她的祖母也活不过三十,父亲更是活不过十岁。
昨日她问祖母想如何处置谢瑾呈,祖母沉默了两个时辰,到最后也没说要不要杀了谢瑾呈。
宁知澈看了眼深深蹙眉的苏吟,淡声道:“将他提来。”
祁澜恭声告退离开之后,苏吟轻轻开口:“阿兄打算如何惩治他?”
宁知澈默了一瞬:“发配西疆罢。”
西疆距京城千里,风沙漫天,谢瑾呈已六十多岁,发配西疆与赐死也没有多大区别。
苏吟沉默一瞬,想起此人医术高明,已为她祖母和父亲延寿,心里便存了一丝希冀:“不若让谢瑾呈替阿兄瞧瞧,或许他能为阿兄解毒。”
“谢瑾呈这几十年来只钻研心疾和调理,大抵治不好朕。”宁知澈将已经睡着的女儿交给乳母,“但他既来了,让他把一回脉也无妨。”
苏吟原以为谢瑾呈此番是想求宁知澈轻判他的罪行,或是求宁知澈让他再见一见祖母,不成想谢瑾呈来后竟恭声问道:“陛下可否容老朽为您搭脉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