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苏沐瑶已经被皇上指了婚,太子殿下按说不会再与杜予添将军掐架了啊!”
“难说。”杜弦想了想,说:“那你的意思是……”
“太子殿下就是在演戏,是做给你看的一场戏。”尤澈凑过身去,压低了声儿,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道:“太子殿下到现在,还在想着给塔城大火来翻案,就算是皇上已经结案,但在太子那边,根本就没有结束!所以,他就利用了你儿子。”
“那你说,太子这般反反复复地要查塔城火案,有什么意义呢?”杜弦不解道:“塔城上下所有相关之人全部死了,这是一场意外,就算是驻守塔城的官兵,他们的家里在领取丰厚抚恤金后,也不曾再多说什么……”
“因为,苏沐瑶。”尤澈的声音仿若冰锥,刺向了杜弦的心。
杜弦怔了怔,仔细一想,忽而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先生仁慈,”尤澈冷哼道,“你是念在看着苏沐瑶长大的情分,便总想着放她一条生路。殊不知,她只要存活在这人世间一天,你和我过往曾做过的那番,就会有被人发现的一天。”
“所以,你的意思是……”
“杀了苏沐瑶!他们苏家,根本就不该留一个活口!!!”
三年来,这样的提议尤澈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可不论多少次,每一次耳畔听来,杜弦都是一阵惶然不安。
望着杜弦那张神色莫辨的模样,尤澈的眉眼流露出一股子阴鸷狠辣的光。
他死死地盯着杜弦,说:“既然先生当初选择了我,我必定会为先生全身心地效力。可是先生,如果有些谋略你优柔寡断,顾念旧情,根本不去做,恐怕,于你于我,都将不利。”
“话虽这么说,可是……”
“先生,”尤澈一字一句地道,“你当初之所以选择我,不就是看在我行事果断,干脆利落,不留痕迹的么?可是先生,苏沐瑶这个痕迹,我们已经留了她三年了,真的不能再继续留着了啊!”
“我原先是想着,她一个小姑娘,能翻出怎样的浪来……”
尤澈明白了,他轻蔑地笑了笑,并扬起头来,用下巴看着自己的恩人,说:“若是跟塔城有关的人,哪怕是一只蝼蚁,都该掐死了!更何况,她苏沐瑶是塔城火案的唯一幸存者。如此命大之人,根本就不该留。”
“唯一幸存者”这几个字的字音,被尤澈咬得重重的。
也正是这几个字,瞬间点醒了杜弦,他那双布满沧桑的眉眼,怔愣地看着尤澈,却听见尤澈又补充了一句:“更何况,苏沐瑶不仅命大,她还命好。她不仅活了下来,还要成为太子妃!若是不斩草除根,这般好命的人,可别影响了咱们。再说了,前两天,先生不是还告诉我,令郎准备暗自查找塔城大火的凶手,要为苏沐瑶翻案吗?就算我们防备了一切,也无法阻止令郎的脚步,不是吗?更何况,令郎又是如此聪明之人。”
也许,提及其他,杜弦都会心存一丝侥幸。但是,唯独提及了杜予添,他瞬间清醒了。
“行吧!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杜弦忍了三年,终于对苏沐瑶一事,松了口。
“敢问先生,你的旧部目前都分布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