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古族叫党坁族,那位抚养遗孤长大的人叫郑功飞。”颜鹤又指着写满古字的布说:“这就是党坁族历史的记录。”
钱飞闭上眼,不再说话。
颜鹤缓缓开口:“你害怕山水画,是因为对山洪的畏惧,对不对?”
钱飞闻言,笑着说:“你的故事讲得很好,但你也说了这是二十年前的事,可别忘了我才十二,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的确。”颜鹤点头,视线紧紧盯着钱飞,说:“但如果郑功飞还救了你有孕在身的母亲呢?”
此话一出,钱飞不经意间用力过猛,木筷应声而碎。
“趁现在还有转圜之地,别再一错再错。这背后的一切你都清楚,请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钱飞的头摇得和破浪鼓一样,不停地否认,“我真的……真的不清楚,别问我。”
话音刚落,她就一溜烟冲出斋堂,连木门都被她用力摔得啪啪作响。
趁着月色,钱飞直冲冲回了藏身之地。
“哥……哥!”
钱飞的喊声在山洞中不断回荡,却没有得到回应。
“哥,你在哪儿?”钱飞在黑洞中如鱼得水,灵活绕过那些尸骸,走到最里面。
绿幽幽的光亮下,一道影子被放大投射到墙角,猝不及防让钱飞吓一大跳。
“什么事?”
钱飞回过神,跑到那边蹲下,带着哭腔乞求:“哥,收手吧,颜鹤要查到了,咱们就不要再错下去了,好不好?”
男子抹去钱飞脸上的眼泪,安抚道:“妹妹,还有一日。等明日一过哥就立马带你远走高飞,不再杀人了。”
说罢,男子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放到钱飞手里,叮嘱道:“明日你带着这张纸先走,我随后就到。”
等到明天,一切都会到此为止。
当年的仇,明天也会了断干净。
次日
住持选举,可谓金龙寺之大事。虽然大雨阻隔香客无法上山观看,但该有的礼数都不少,规模一样盛大。
道海穿着新衣,肩上披着红色的新袈裟,面露喜色走进宝殿。声望使然,他一进来,那些小僧就纷纷朝他行礼作揖。
道归则低调许多,身着往日旧衣,进宝殿时依旧和往常一样默默无闻。他在道海身旁停下时,笑着作揖:“师弟提前祝贺师兄荣登宝座。”
“师弟说笑了。”
颜鹤一行人是和净悔一起进殿的,他们抵达后,周凭正亦衣冠楚楚从门口走进来。
道海看见周凭正那一刻,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就在他安心时,净悔一脸威严走到宝殿中央,言辞凿凿,语调严肃说:“昨日,我收到一封检举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