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他战场杀敌,威名赫赫,怎么不想想小时候,也是一个梅花桩一个马步的练起来的,吃不得那个苦,现在看到荣耀又嫉妒。真是,啧啧。秦狩如何想,秦朝自然顾不上。他见沈楚蓉搬过鼓凳来,坐在茶几一角,和自己距离远远的,面上虽然平和,可肢体语言满是抗拒。秦朝心口,莫名其妙的一酸。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但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啊!三妻六妾,男女敦伦,这是天地间很自然的东西。也就只有秦仕一个怪类,不要妻妾不要娘亲,只为了去寻找一个十几年前就没有踪影的女人。何苦来哉!!!秦朝脑中转过的念头说起来也快,不过是秦狩为沈楚蓉斟了一杯茶的功夫。等三人都在圆桌前落座,沈楚蓉深吸口气,说出一直以来,悬在心口,却始终没有问出的问题。“秦朝,你为什么要娶我?”秦朝挑眉,认为这是个不需要任何思考的问题。“自然是父母之命。”接着,他见沈楚蓉面色凝重,一旁的秦狩坐着看好戏,补充道,“我为我以往未尽到丈夫的职责向你道歉。以后,我会好好待你。我们会像是和丁表妹还有百灵那样,有属于我们的骨肉。”“你不用道歉。”沈楚蓉淡淡一笑,“秦朝,你此刻的道歉有几分真心实意?”“如果我没猜错,你今晚之所以过来,是你出去的这半个月获得了什么消息?”“或者是,荣成公主又给了你什么信息,让你觉得我有用?所以,不惜打掉丁卿雅腹中的胎儿,也要讨好我。”沈楚蓉的连番质问,让秦朝心底一惊,他面上神色不变,甚至还带着几分凄凉笑意,“你便是这般想我的?我是真心觉得没有做到丈夫的职责”“让我来猜一猜。”沈楚蓉没心情听他胡扯,直接打断秦朝的话,开口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找我,是为了粮食,对吗?”“安州以南大水蔓延,百姓流离失所,可偏偏,安州以南历来又是粮仓所在,这次大雨,让你名下的庄子损失不少吧?”“让我猜猜荣成公主是怎么和你说的。沈相国为官这么些年的田地,都被我带了来,还有我外祖父宋家当年给母亲的陪嫁,沃土千倾也尽数在我手中。”“你是为了这些地,为了这些粮食,对吗?”“沈氏,你如果没有这么聪明就好了。”秦朝儒雅的外皮仿佛被撕开,露出贪婪的,霸道的,乌黑发亮的内核。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保持着笑意,甚至,笑的更加轻松自在,“我们秦家养兵千日,我找你要这些粮食,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整个秦家。”“所以,你不惜献身?”沈楚蓉低嘲一笑,多可笑。为了秦家是假,为了自己存粮,能够在水灾后,在明年手中还有筹码才是真。前世,秦朝也是这样而来,不过三言两语,她便把这些嫁妆尽数捐出。其中能给秦家的有多少,被秦朝扣留下来,贴补给丁卿雅的又有多少?沈楚蓉懒得去嘲笑前世自己的愚蠢,她不过是太缺爱了。沈相国不爱她,荣成公主不爱她,沈颜蓉恨她还来不及,自然更不会爱她。唯一可能爱她的母亲死了,哥哥不见踪影。所以,她才在见到秦朝的时候,把一颗心毫无保留的托付出去。不是因为爱他,而是因为他秦朝,是沈楚蓉的丈夫,仅此而已。今生呢,她把心收回来,牢牢的锁住,便能轻易看清背后的真相。如果是前世的她,看到秦朝亲手灌丁卿雅喝下堕胎药,她只觉得爽,觉得秦朝是不是因此会爱上自己。可重活了一世的沈楚蓉知道,事情的背后是利益。你看,区区几千顷地,就能让秦朝对挚爱丁卿雅下手,就能让他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利益,可真是个好东西呢!秦朝看着沈楚蓉嘴角笑意,莫名心口一涩。他的心思,全部被说中。不和沈楚蓉和离是心中本能,来到芙蓉院虽然是算计的,可不可否认,他是带着从未有过的期待过来。他幻想过沈楚蓉会喜出望外,迎接自己上床榻歇息。他幻想过沈楚蓉大声咒骂,撵他出芙蓉阁,以上两种,他都有应对的方法。可他万万没想到,沈楚蓉会让他坐下,心平气和的谈那些利益,谈他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就好像是把人心剥开看一遍一样,秦朝新奇又不耐,无奈又不能抗拒的听沈楚蓉说话。沈楚蓉见秦朝默认,眼底冷漠,可唇角居然勾起笑意,“都被我猜出来了呢,秦朝,你说如果你这么能骗,为什么不把我瞒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