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姐吗?我姑给画的妆吗?哈哈哈哈好土哦!这是幼儿园的时候吧!哎呀,我那会儿被你们送我姥姥家了,小时候的录像总是没我!”严夏拉着杜俊芳嚷嚷。
严爱人看着那些发黄的影像,回忆如潮水涌来。
那时她心里还有梦,眼里还有光,还相信爱情,相信美好,身边的白海平也愿意不计回报地陪她玩录像的游戏。她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白海平也愿意被她“掌控”。
后来,白海平就对这种“掌控”叫苦不迭,她不喜欢他这样,好像她是突然变得多么母夜叉。而他又在众人面前扮演受害者的角色,她受够了他虚伪的表演。外人只说自己嫁了个多好的丈夫,但是心里的苦无人能诉,做“形婚专题”时,她觉得自己比那些同妻还不如。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自己应得的,是自己先自作聪明,以为别人都是傻子的,所以她活该得到一个同样对自己不坦诚的伴侣。怪白海平,怪大嫂,怪齐麟,还不如怪自己。
但一路走到现在,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是因为对爱情失望,才不择手段搞事业。还是为了事业,她献祭了自己的爱情。
但已经不重要了。等待她的,无论是「塔顶的群魔」,还是「地狱的祭司」,都需要她快快地手起刀落。她不能有个杀人犯丈夫,抱抱也不能有个杀人犯父亲。
突然,电视屏幕里出现一堆“雪花”。紧接着,是一片黑暗。
严冬拉上了包厢里的窗帘,众人还未来得t及奇怪,便发现电视的画面并不是黑屏了,而是摄像机对准了一个黑暗的房间,一个同样拉上了窗帘的房间。
leftleftrightright
goturnaroundgogogo
……
伴随着稚嫩的歌声,众人看清了在黑暗中跳着《兔子舞》的严冬。
彼时,还有人在小声疑问,这是在做什么。
很快,室内的一切声音如同被无形的手掌轻轻抚平,众人齐齐屏住了呼吸。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到,在巨大的电视屏幕里,白海平揭开腰带,脱下裤子,以学习表演的借口,用童话和“萝卜”的谎言,诱骗着7岁的严冬。
黑暗里,严冬赤身裸体,像一只上了发条的铁皮青蛙,不受控地一蹦一跳,来到她以为的“草丛”面前,接受着不容拒绝的指令,从仰着可怜的头一次次“拔萝卜”,到张开小嘴艰难地下咽那咸腥的味道。
“啪”!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划破了空气中的窒息感,是白冰洁摔碎了眼前放着腌萝卜的盘子。
她浑身发抖,面容痛苦,努力抑制着恶心和短时间内经受的第二次惊吓。
“海平,这是什么?放错带子了吗?”郝梅莲还在试图掩饰着什么,不忍直视的表情却出卖了她。
严敬人惊讶地看向白海平,又看向严爱人,像一个哑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俊芳不知有没有想起,女儿曾向自己描述过相似的场景。眼下,一切摆在眼前,她虽无法忍受,却也只是皱紧了眉头,一副像是被色情制品污了眼睛的表情,厌恶地扭过了头。
严爱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坐在那里死死盯着白海平,恨不得现在冲过去一刀杀了他。
严夏的反应像极了严爱人,脸上发烫,半低着头,手里一块一块撕扯着面巾纸,好像她是知情不报、甚至是曾一同“享乐”的共犯。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严冬此时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