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天凌晨烧毁女孩子们的录像带时,严冬没有将自己那盘拿下车。昨晚,她偷偷导出,将7岁那年的噩梦剪进了今天要播放的家庭录像带里。
她无权揭示她们的噩梦,她也不想。既然她们只能失语,她就替她们藏得干干净净。只是她自己那份,她要把它“烧”得要多亮有多亮。
既然整个家都是罪恶的共谋,既然所有的家人都在要她捂嘴,那好,这份痛苦的果实,她那最相亲相爱的家人们也一起享用吧。
严冬很快擦掉眼泪,面无表情地欣赏着眼前死一般的寂静。
无人发声。
安稳好合的严家,体体面面的严家,无人愿意为这样腌臜的事情发声。
严冬笑出了声音。
严敬人看着自己的女儿,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举起右手,狠狠地拍向了桌子。他面前的瓜子皮撒了一地。
“不知廉耻!”
果然,父亲只会将矛头对准家里最“弱”的那个人。
说完,他起身往包厢门口的方向走去,想要离开。
杜俊芳见状,也跟在严敬人身后,低着头离开了餐桌,好像做下见不得人的事情的,是她自己。
严敬人两手拉了半天,也没能拉开包厢大门,又气愤又疑惑地扭过头质问严冬。
“什么意思?你还找人上锁了?”
严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坐得端端正正,坐得理直气壮,像是鼓起全部勇气,迎上父亲的目光。
“怎么,这次,你们又想逃吗?”
53镜头
严敬人被严冬的话击中,从门口走到餐桌旁,站在了严冬的正对面。
“你这阵势,是要审判谁呢?今天你奶奶过寿,你要我死在这是吗?”
果然,和她曾经遭受的痛苦相比,他更在意自己此刻受到的“背叛”。
是啊,她不愿再给这个家做贡献了,她不愿再供养那个体面的套子了。
她曾经“牺牲”自己,献祭给这个家,也没能换来他们的爱。
又何况现在呢?
严敬人的眼睛很快充血,严冬知道,他又想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