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却似听不到一般,他摇着头声泪俱下。
“我我的儿子为了留出一份粮食好叫孙子活下去,前些日子跳河死了,就在后面那条河里如今我怕是也要死了我的孙子可可怎么办啊。”
“老人家,可带我们去你家里瞧瞧。”
闻祈皱紧了眉,他瞧着这人的样子,又瞧着后头破败的庄稼便有一股火气烧了上来。
“家我哪儿还有家啊”
正说着,便有一块儿石头不知从何处砸了上来,景林先一步抽出长剑替皇帝挡下了这一下。
“何人胆敢如此放肆?!”
一个瞧着年纪尚幼的小少年跑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群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的孩子,拿着石头奋力的砸着。
景林护着皇帝,闻祈便走过来将周幼檀护在了怀中。
这帮孩子边砸边骂道。
“狗官!一群狗官!前几日来这儿征粮,逼死了我父亲,今日还要逼死我爷爷吗!”
说这话的便是那老人家的孙子了,他便是领头的那个。
“今日,我们就跟你们拼了?!”
这孩子说着便拿着不知从何处找到的破匕首跑了来,纵使知道自己这是不自量力,却还是奋力一搏的想要取了景林的命。
景林轻松的就将这孩子制服了,连带着后头那帮孩子一起。
“陛公子,这帮孩子该如何处置。”
闻祈摆了手便叫景林放了人,他走过去蹲在了那孩子身前问道。
“朝廷每年在各处征上来的粮食,都是有数的,断然不会发生征粮将人逼死一事,既如此,那这儿为何又会如此?”
“有数的?那帮城里的狗官天天想着法的来征粮,秋日里下了稻子和麦子就来征粮,春日里便来抢我们的口粮,说这些都是皇帝的旨意,他们不过就是按旨意办事儿罢了,那狗皇帝!他在宫里是吃饱穿暖了,全然不顾外头的百姓是如何活下去的。”
这孩子似是愤愤然,他骂完这些还觉不够的又骂道。
“若是不想征这么多的粮上去,便要给里头的官员,那位刺史大人交些银子,一年三百两白银啊只有交了那保护费,庄子里的百姓才不会被压迫可我们若是手头有三百两的白银,又怎会在此种地谋生。”
一年一个庄子要给江南城的官员上贡三百两白银,而这城外少说要有大小田庄五六十处,若是有半数的庄子交了这银钱,那便也是八千两白银。
除去这官员的月例俸禄外,朝廷每年便也仅放八百两白银到这地方以作扶持所用。
那这江南城的官员每年所贪之银两便是朝廷所发的十倍不止,除此之外还有每年的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