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曾同陛下说过,想叫陛下一道旨意卸去父亲身上的权势,当日陛下顾忌着臣妾的父亲,怕凉了将士们还有前朝为陛下效力的忠臣的心,如今臣妾此番出宫已同父亲说好此事,父亲会自请卸权,还望陛下允准。”
当日这苏扶楹所说,闻祈只当是戏言罢了,纵使她有此意,想必镇亲王也不会轻易的舍去如今滔天的权势,他多少是忌惮的,也是因此,才未下旨叫含章殿的人将三皇子四皇子,还有妙安领回来养在她身侧。
从古至今有太多外戚专权一事儿,他是晋北的皇帝,自是会顾忌这镇亲王携皇子夺权。
只是他不曾想这苏扶楹同镇亲王竟真的舍得下。
“朕知晓了,爱妃起来罢,不必拘礼。”
苏扶楹想说之话并未说尽,她自是不会起身的。
“陛下,臣妾父亲年迈,侧妃同姐姐这么多年来也吃尽苦头,如今哥哥在边疆为陛下卖命,臣妾斗胆恳请陛下虽去了父亲手中的权,但保住王府的尊崇,叫镇亲王府之人得以安然度日,也莫要撤了哥哥的官职给苏氏的后辈留一条路。”
若是皇帝断了哥哥的路,那便也是断了苏氏一脉的路,日后他们的族人纵使有天大的才华本事都无处施展,只能靠着这组上的功勋得些清闲的小官儿了。
她怕皇帝忌惮镇亲王府诸人,趁此事永绝后患。
待她话落这含章殿中便也静了下来,皇帝瞧着她发髻上的薄金镶红玛瑙点翠蝶翅步摇不知过了多久才似笑非笑的说道。
“好,朕应了你,起来罢。”
苏扶楹便也起了身,她走至皇帝身侧亲奉了一盏微凉的凌云白茶递至闻祈手边。
闻祈倒是未接过这茶盏,他抬手捻了捻苏扶楹步摇上的流苏坠子道。
“朕前些日子不是赏了爱妃一些钗环首饰,爱妃怎么不戴着?”
皇帝轻飘飘的一句话,苏扶楹便知晓他这是不满她刚刚所说之话了。
就如同这步摇一般,皇帝只想叫她戴他赏赐的那些,不愿在她发髻之上瞧见不该瞧见的。
镇亲王府之事也是如此,皇帝这是自有打算,不喜苏扶楹将手伸的这般长。
还未等苏扶楹说些什么,闻祈便将那步摇取了下来随手丢到了这殿中。
“不好看,以后莫要再戴了。”
话落,他便起身离了这含章殿。
夏雨瞧着皇帝神色似有不悦,待到皇帝的仪仗离了含章殿便匆匆入殿说道。
“娘娘可是惹恼了陛下?奴婢瞧着陛下的脸色不大好看。”
苏扶楹倒是不甚在意的坐在那美人榻上,她不在乎皇帝是否不悦,只要她未逾了本分,逾了规矩,皇帝便不会罚了她,如此便够了。
“无碍,夏雨这茶凉了,再泡一壶热茶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