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她在宫里苦苦熬着,费尽心思的去寻那能为镇国公府翻案的证据,最后竟沦为了父亲嘴中的“马虎”二字,简直是笑话一场。
如今
苏扶楹从未如此坚决过,她既已看破便不会再似从前那般,这所谓的权势尊崇攥在家族,父亲,夫君手中皆是无用,只有攥在自己的手中,她才能在百死一生之时保住自己所想保住的东西。
……
裕皇贵妃娘娘在镇亲王府待了整整五日,这五日里都是跪在祠堂中为自己的亡母抄经,诵经,第六日晨起时便带着这皇贵妃仪仗离了王府,回了宫。
闻祈下了早朝便摆驾含章殿,他入殿时便瞧着苏扶楹正坐在那圆桌前用着早膳。
随着外头传声太监的高呵一声“陛下驾到。”
苏扶楹便也放下手中的白玉汤匙,走上前去行了礼。
“臣妾恭请陛下圣安。”
这言语间似是没了她出冷宫时的淡漠和疏离,闻祈瞧着这人唇角也跟着弯了弯。
“免了,楹儿此次出宫回府可受委屈了?”
他自是知晓这苏扶楹回府当日就在镇亲王府中杖责了太常卿嫡长女一事儿,那两日为此事上书的文臣可不少,都说此事寒了前朝文臣的心,求他罚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皇贵妃。
他本想问问此事,只是尚未开口便瞧着这苏扶楹神色间略有委屈之意,她垂下眸牵着他坐在了那圆桌前。
“有陛下护着,何人能给臣妾气受。”
她虽是这般说着,可这言语间俨然是一副受气了的模样,闻祈也难得瞧着这女人这副模样,他坐在一旁愣是笑出了声。
“朕已知晓当日之事,楹儿罚的好,那太常卿的夫人和嫡长女也忒没眼色些,朕已罚了太常卿半年的俸禄以作惩戒,如此,楹儿可好受些?”
“多谢陛下。”
苏扶楹说着便要起身行礼谢恩,却被皇帝先免了礼,后而便瞧着那人亲夹了一片冬笋玉兰片来放至她的碗碟前。
“用膳罢。”
皇帝刚下早朝身上的朝服都未来得及换,如今自是饿着肚子,苏扶楹今早离镇亲王府之时倒是用了些,她现下不饿便在一旁服侍着皇帝用膳。
二人用过了早膳,苏扶楹本觉得皇帝政务繁忙,应是来这含章殿瞧她一眼便回九华殿了,奈何这人坐在那美人榻前无半分要走的意思。
她自是不能赶皇帝的,便也坐在那美人榻上吩咐着夏雨斟了一壶热茶来,后而又将这殿中侍奉的宫女儿太监尽数打发了出去。
待到这殿门被景林同小宁子合上,闻祈便也放下了手中的诗书问道。
“楹儿可是有话同朕说?”
苏扶楹便也起身跪在美人榻前,不过这次皇帝未同昔日那般扶她起身,只是坐在那儿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