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锁又如何,无锁又如何。”那架子上的人好像还有意识,自然听见了盛满这句话。他冷笑一声,声音异常嘶哑。
“进了这个地方,逃出去又有何用。”
盛满越听越不t对劲,这声音虽然像公鸭嗓,可却给她一种分外熟悉的感觉。她谨慎地靠近架子上的人,轻轻掀开挡住他面容的毛躁发丝,待看清他长相的一剎那瞬间噔噔噔后退几步,声调都扬了起来,像只震惊过度毛发炸起的猫。
“怎么是你!”
维厉“呸”了一口血沫,眉头死死皱着,怒形于色。
“盛满?你还敢过来!”
“我怎么不敢过来了,我又没犯事。”盛满反射性的怼了回去,却也疑惑维厉为何会在此处。
“你犯了什么事被抓进来了?”
“还不是拜你那个好弟弟所赐。”维厉双目赤红,眼白中血丝遍布,看起来立刻就要暴起,“如果不是盛安,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原来,维厉早就注意到盛安老是借着任务的名义外出,却总是不知所踪。两月前,他看到盛安魂不守舍地从宗门外回来,直觉上知晓定是出了事。
上次他被盛安偷袭,从山上滚到沟里十分狼狈,让他被同袍好一顿嘲笑,好不容易发现盛安的把柄,他怎能放过这种天赐良机。
自从那天开始,只要盛安接了出宗任务,他必然要接一个同样时间的,十分谨慎的开启了他的跟踪行动。只是这盛安太过狡猾,他常常在半路就跟丢了人。直到一个月前,他看见盛安进了一个山洞,在里面呆了一天一夜都没出来。
他想着也进入里面,看看盛安到底在做什么。哪知刚踏进山洞,就感觉神智变得昏沉无比,不得已昏迷过去。等他再有意识后,就到了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鬼地方。
“你跟踪小安你还有理了?”盛满一点不惯着他,“别在这里血口喷人,万一小安早就离开你自己眼瞎没看见呢。”
“你……”
“贵人!”在二人又要起一番争论时,小柳突然跪下,又开始朝盛满磕头,“求您救救恩公,我虽不知恩公受何刑罚,可他若是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恐怕性命不保。”
“傻丫头。”维厉又咳了几声,枕苏却关注到他异常红润的脸色,“这丫头是个傻的,上次在隔壁被一群人推搡,明明有手也不反击,我就帮着说了几句,这丫头非要叫我‘恩公’,真是……”
他又咳了两声,有些不自在地扯开话题:“总之,我是因为你弟才到这里来的,你赶紧把我弄出去。也不知道他们对我干了什么,每次昏迷后醒过来,身上总是发涨,难受的紧。”
“你求人就这态度?”盛满听不惯他的话,当即反呛回去,见他脸色乌黑才停止杠他。虽然自己不喜欢他,可维厉怎么说也是极清宗的弟子,总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她打定注意,让小柳先带她回去。早上人多眼杂,要逃最好挑晚上。她让小柳带她回席,差点和被她打发去拿桂花糕和纸笔的侍女撞上,惊地盛满又被迫表演了一番“你竟然敢管我”的纨绔做派。
直到宴会结束之后,那侍女才在盛满的再三要求下不再继续跟着她。而盛满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将近一天都没看到自家弟弟。
维厉的话仿佛还在盛满耳边响起,可她实在不觉得平时极少与人交往的弟弟能干出来残害同门的事。况且,她观维厉面色红润,精神状态也没什么问题,除了会吐两口血、身上脏了些以外,好像也没别的大事,他和盛安又有仇,万一是栽赃,陷害可怎么办。
盛满毫无目的的走走停停,一时半会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了。
她本来是漫无目的地在这城主府闲逛,哪想到城主府和万福宫竟然是相联通的,瞧周围装饰,她还走的是个偏僻小道。
而古往今来有一条绝对定律,当你出现在偏僻位置,那位置定有不为人知的消息。
“……靠谱吗?”
“当然靠谱,老兄我就是……”
她耳尖一动,身形斗转,悄悄蹲在一座装饰用的巨石假山后,放轻了自己的呼吸,细细朝声源处去听。
“你以为,为兄不辞辛苦修炼了这么多年不得寸进,这几个月的提升就是厚积薄发吗?”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若不是用了城主给的好东西,我此生也就是个筑基废人。”
另一道声音与其相比,显得有些年轻,也格外底气不足:“可是,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能后天提升天赋的东西存在。若这东西真的极好,那为何不能大量销售,还要打着什么‘赏花宴’的旗号来交易。售出的越多,岂不是越赚。”
“你懂什么!这东西的造价不菲,这来路,更不是我们能知道的。天赋天赋,由上天而赋,一般手段怎能改变上天既定之物。”
“况且若这东西人人都有,也就不算什么宝贝了。”
“放心,我带了好‘彩头’。”那苍老的声音激动极了,“三日之后,你我二人只要从这宴会中出去,就是真正的人上之人了!”
明明是夏天,盛满却感觉周身寒冷异常。若这二人说的事是真的,那么这赏花宴就是一场见不得光的交易,这交易的东西若是来到光天化日之下,恐怕要掀起阵阵风浪来。
关于这件事,盛安又知道多少呢。
-
她脑中极乱,浑浑噩噩地回了房间,还差点被门槛绊倒。这两天所遇到的人和事渐渐拼凑串联,脑中似有一道灵光乍现,却仿佛少了些关键,让她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