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莹莹叫人去安排了那几张奇异的药方,正要回云行那边,便见到自己的姐姐从其中推门出来。她身边向来不喜欢带仆人,于是此刻便一个人孤零零在廊上走着。
“姐姐!”谢莹莹抱着那一大卷羊皮册快步走过来,近了才发现谢敬玄面上一片惨白,额头与鼻尖尽是冷汗。
她脚步有些疲软,谢莹莹便赶紧走近扶住她的胳膊,担心道:“姐姐……怎么了?”
“哈,莹莹,”谢敬玄对他回以微笑,“没关系,刚才用的能力太过火了,麻烦你去仔细盯着那些人煎药好吗?”
谢莹莹很担心她,但她依旧挥手将他赶走,粗喘着气,扶着墙壁慢慢走着。
她走进一间小屋,没了旁人,她重重靠在墙边,一手搭上眼睛,仰着脸。右手绕起一片浓重的黑雾,黑雾很快凝结一片,数分钟后一卷契约被她拿在手里。
“什么先知……”她长出口气,想起鱼亚的来信,“真是的,还信老婆子骗人的鬼话。”
“不过真是个厉害的家伙,”谢敬玄喃喃,“差点束缚不住她……”
她随手将契约摊开在地上,垂下头来,调整自己的呼吸。
oga光凭别人的可怜和人情有什么用,她心想,手指抚摸上画卷上漆黑的文字。
她要听从我的安排。
“叩叩”
外头传来敲门的声音,云行喊声“来了”,从侍者手中接过一碗颜色清亮的药汤。
诅咒
谢敬玄站起来,契约重新化为一道黑雾缭绕在她的右手手腕。
“布娃娃,布娃娃,大大的眼睛黑头发……”
云行诚心答应了她的要求,她的话便化为一道白纸黑字的契约书,誓言是前提,这一步对人基本无害,甚至能一直遵守誓言也没关系,反悔才是触发她真正能力的导火索——未完的誓言会纠缠在他们身侧,附骨之疽一般永不消散,它们会纠正偏离的思想,一直到人们的脑中仅剩自己的誓言。
“诅咒”,她的能力有个卑劣的名字。
她重新走出门去,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
“让我过来抱你吧……”舔舔嘴唇,黑雾瞬间消散无形,她又重新变得洁白轻盈,像个圣洁的天使,轻声呢喃道:“我来做你的好妈妈……”
——
云行不怕烫,接过对方递来的药碗,有些惊讶于这些大家族的人动作快。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分工明确训练有素,云行谢过,关上门对此啧啧赞叹。
不太像她以前喝过的黑乎乎的中草药,这碗药汤清亮亮的,一眼能见到碗底的漂亮花纹。她将碗端到鼻子下嗅了嗅,气味很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便干脆抿了一小口。
药一入口味道果然乱七八糟,又甜又苦还又有点酸,尝到甚至最后微有些草味,像极了她可悲的人生。她五官皱在一起,轻轻呕了一下,然后龇牙咧嘴地将药放在桌上,预备晾凉了再给卫轶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