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放在云行身上,没有注意另一边有人同一时刻打开了谢莹莹的房门。
来人走进来,谢莹莹趴在床上抬头,见到的还是那张熟悉的脸。
沈佳揉着额头侧边,眯着眼,只看模样似乎与往日没什么差别。她青色的眼睛冷淡地瞟到他身上,不见武器,不发一语。但谢莹莹寒毛倒竖,他本能察觉到危险,猫似的弓起身来:“你要做什么?”
“嗯……”沈佳一手掐住他的脸,眼睛里闪着惊人的寒意:“我好像突然想起来一些事,真奇怪。”
“唔!”
谢莹莹顾不得许多,他在沈佳虎口处重重咬了一口,高叫起来:“救命!救救我!!”
“闭嘴。”
谢莹莹脖子上戴的颈环镶着精巧的银丝,那银丝骤然收紧,饶是谢莹莹作为生灵体魄强健,也差点被这一下勒晕过去。
眼泪瞬间掉下来,他跪在床上躬身挣扎,沈佳蹲下,与他视线平齐,盯着他的眼神微有波澜。
她打了个响指,一簇火花在指尖闪烁,身旁的被子被烧出一个小小的洞,升起灰色的烟,她说:“安静一点,别让我现在就开始伤害你,明白吗?”
谢莹莹双手抠着颈上几乎分离成两层的带子,无声地、拼命地点头,微张着嘴,眼泪抹了满脸。
马车驶入城门,昌平是旁人的地盘,打出谢家的旗号竟也顺利入内,云行左右观望,猜测这是提前准备好的侍卫,因为他们队伍齐整,装备完善。
是要给他们下马威?
云行混在马车随行的队伍里,规规矩矩地侍立在侧,马车停下,谢敬玄伸出手,她抬臂,将她扶下来。
“走吧。”
谢敬玄站直,裙摆抖动,迈步走向昌正区核心建筑大开的正门。
纳尔森
一人站在正中,张开双臂,笑容满面,他蓄着一脸不太整齐的胡子,看着有些不修边幅,见谢敬玄进来,仿佛是见到了老朋友:“欢迎你,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谢敬玄敛目屈膝,她轻轻提t起裙摆:“好久不见,金斯利先生,日安。”
“是啊,想见您一面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金斯利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您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那些初出茅庐的小孩子风姿比不上您半分绰约。”
云行眼睛转动,觉得这个大胡子要么是表里如一,文化水平不高,要么就有点阴阳怪。谢敬玄走在最前,她动作语气都甚是轻柔,好像真和这位金斯利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似的,笑道:“瞧您说的,还以为我已经上了年纪。”
金斯利伴随在侧,这昌正区看起来比谢家的堡垒新得多,不像是旁的区域,一道高墙将整片区域强硬隔成家族与民众两块,这里似乎没有单独的庄园,拿这座她正缓缓深入的建筑来说,这玩意矗立在区域中间,用云行的眼光来看,有点像是城市的金融中心或者政府大楼——当然,都是平民勿近版。
他们穿过大厅,这像是宴会用的,修成金碧辉煌的样子,云行怀疑这个所谓的纳尔森家是不是还没有自己的城池,这么多重要人物一起聚在这座新鲜的、有点四不像的小区域里,似乎是想直接把区域改造成自家堡垒的意思。
云行左看右看,竟然觉得还算是个不错的主意,别的不提,至少这家“纳尔森们”的脑子比那些问什么都答“向来如此”的人灵活许多,这样多好,经济实用,与城中联系也紧密。
金斯利也笑:“瞧我,谁叫我最近见到了些鲜嫩的oga面孔,不自觉就比较起来。”
谢敬玄仿佛没有听到他话语中更为明显的冒犯,颔首道:“无事,先生这里鲜嫩的oga确实不常见。”
“哈哈,”金斯利竟也不生气,他大笑两声,“是吗,那谢家主与我这里可实在般配。”
云行去瞟这个大汉的面孔,确定这人一开始就是在嘲讽人,不过思想水平不高,拿年龄笑话人没什么杀伤力,靠谱的成年人是伤不到的,也就只能杀杀谢莹莹那种恨嫁小孩。
果然听谢敬玄声音又起,似是与他说笑:“我与这里相配么?那不知纳尔森家是否愿意割爱。”
“哎呀,”金斯利说,“真是心有灵犀,我正要与您探讨。”
周围有不少沉默的猎人相伴,他亲自伸手推开一扇门,极绅士地让谢敬玄先入内,甚至行了一礼。谢敬玄平静受了,里面正中是一条长形的谈判桌,她自觉选面门一侧坐到中央,身后巴比特、雪莱等人跟随左右落座。云行没见过这种专业场面,试探着靠巴比特坐下,卫轶却看都不看,反正位置多,直接坐到她旁边去。
剩下半面是纳尔森家的位置,两边谁也没急着提起谢莹莹。有人关门,金斯利歪头,十分放松地打了个响指,先说道:“忘了先恭喜您,听说您家最近多了一个厉害的帮手,不知现在是否也坐在我面前?”
他绿色的眼睛转了一圈,最终友好平静地看向谢敬玄左手边的巴比特,谢敬玄微笑道:“纳尔森人才辈出,怎么敢和您家比呢。”
金斯利对此并不谦虚——包括他在内,他家的谈判桌上一共坐着三个a级。
他坦然承认道:“不错,我们两家做邻居时间也久了,虽然没什么底蕴可言,但实力上还算自信,不久前与诸位也都一直相安无事。”
“本以为我们是好邻居,却没想到这短短几天,您吃掉了我们两座区域。”他两只大手左右一摊,样子好像有点无奈,“何必如此呢,我看您家能用的人不算太多才是,您也知道中空的势力做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