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不少的孩子都是被饿=死的。”斜也揣测到。说话间,总进到了一处院子。带路的人止住了脚步,微微伸手示意,便转身走了,留下四顾茫然的千姜和斜也。院子里有两扇门,左边的一扇不断有小推车推进推出,而另外一扇则是偶尔才有人慢悠悠地推东西进去。不知如何决断,便暂且从热闹的一处开始,二人整理了形容,假装大摇大摆地进去,才发现房间内人声鼎沸,早就排起了长队。“客官客官,这边排队了啊,只要进来的都有啊。”千姜这才看清,这地上是一堆一堆的粮食。而这些人正在排队领凭据。“粜籴[1]怎么会搞这么大阵仗,直接在门口卖就行了呀?”斜也不禁发问道。“客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啊,我们这卖的可都是广惠仓的佳品,气头之下和廒底之上的‘老米’,质量上乘,口感极佳,又不用赋税,可是便宜得很。”有小厮在旁边解释道。“这可都是接济孤儿的东西。”千姜低声说道,好在周遭生意实在太好,千姜的话并未被人听去。“看来刚才看见的婴孩塔,也和这个有关了。”二人皆甚为愤怒,奈何仍旧要调查线索,便掏出银子,买了不少。“买了之后只需要拿着牌子,到时候自会有人送到住处。”小厮解释道,将二人从后门推了出去。后门出来以后,便再也进不去了,是以探访另一道门的愿望就此落空。罢了,先摸清一条路。“真是寡廉鲜耻,如此勾当在昭京竟然如此受追捧。”千姜却陷入了沉思,“难道宋府往这里运的也是粮食?是不是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会不会我爹爹还没死?”虽然尚且剩下一间房未调查,斜也却不想打破千姜的幻想,只是应和千姜,道“不错,我们可以先把广惠仓这条线捋一捋。”“双方买卖的人一定知道宋府的人有没有牵扯其中,我们再去广惠仓探一探。找到接头的人。”千姜略一沉吟。千姜现在有了些银票,几番打点,便把斜也拉着一道探听虚实。二人蹲在广惠仓附近打望,本来以为深夜时分正是谈生意的好时机,可是夜里广惠仓附近一个人都没有。于是二人只好每日都蹲在门口,已经把计厦人、攒典、库子这些人都认了个遍,却唯独没见着仓使。“打听到了,这仓使起居是在广惠仓北边的乐岁河畔。”斜也气喘吁吁道。“如果说仓里的其他人都没有古怪的话,那仓使就成了突破口。”“你还想把仓使怎么着了吗?”“悄悄绑了,打一顿罢。这种没良心的人,就是该受人唾弃。”千姜不过图一时之快。“人家可是身份尊贵得很哦。”“任凭他有多尊贵,让那么多孩童受尽苦难这事就没法原谅。”“我听说是九皇子在兼任仓使。”千姜:“……”看千姜吃瘪的样子,斜也不禁笑了笑。千姜又陷入沉思,“九皇子为什么要当一个小小的义仓仓使?而且他应该有自己的府邸吧,为何会住在北边的小房子?”“九皇子的身份你也知道,怎么能给他什么重要的差事,又不能放任其游手好闲,所以当当帝国的吉祥物也未为不可。再说了,谁给你说是河边的是小房子了,是专门修的一套宅院。”千姜:“……”二人这才感觉自己趟的这水太浑,一时有些犹豫。“千姜,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斜也,在这昭京城里,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密不透风,周遭的一切都有一堵墙,可是即便他们是什么皇亲贵胄,也不能随意践踏我们对不对,我只有一个爹爹,我也只有一条贱命。我不怕。斜也,你陪我走到这里就好了,南宫鸿已经因我生死未卜,我不能再让你也涉险了,再见。”千姜话音刚落,便飞一样的往北边的仓使府邸跑过去。可惜一腔孤勇将将喷薄而出,便迅速地便被府邸周遭森严的看守浇灭。“也不晓得最近哪里来的这么多泼皮无赖,天天往仓使府邸跑。”看守说着,把方才被擒获的威千姜,扔进了看守的地下室。好巧不巧,在地下室遇见了熟人。“小千姜,你该不会是来救我的吧?”千姜循声望去,只见南宫鸿正悠然躺在墙边,嘴里咬着不晓得哪里来的杂草,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她一下扑倒在南宫鸿脚边,上下打量,见他仍旧是一副细皮嫩肉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受到亏待的样子。“小红,你还好好的,真是太棒了!”千姜拍了拍手,又捏了捏南宫鸿,后者笑嘻嘻道,“没想到小千姜这么勇敢,为了救我都闯到地牢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