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道夫思索片刻,“有是有,不过你得吃点苦头。”
“这我不在意。”
“你的血液。”伦道夫说:“假如将你的血输给路西菲尔,那么她能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活力。当然,是按照输血量来的。比如10能坚持大半天,40则是三四天左右,如果想要延长时间,则也需要加大输血量。”
他叹了口气,“就算你是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人,动不动就抽血,身体肯定遭不住。反正路西菲尔现在也没什么大问题,离开你顶多身体不舒服,多睡点觉就能把精力补回来。换而言之,她并非非你不可,就算你就此消失,也亳无大碍。”
伦道夫的本意是安慰两人,谁知道卡尔斯里的声音变得不太对劲。他说:“不是非我不可?”
“嗯,对。”伦道夫答。他感觉奇怪,这个男人怎么心情一会好一会坏的。
卡尔里斯垂眸看温蒂,她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她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便手撑着卡尔里斯的胸脯,想稍稍远离。卡尔里斯的眼神暗了暗,搂着她的胳膊不自觉一紧。
温蒂为难:“太热了……”
热?
卡尔里斯不解。但伦道夫听懂了,他笑着说:“伪人和人类的体温相差过大,人类对他们来说,就像火炉一样。”
卡尔里斯:“你对伪人真的很了解。”
伦道夫微笑:“毕竟她是我们的孩子。”
真是滴水不漏,卡尔里斯腹诽。他放开了温蒂,对方也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远离,仍然离得很近只是不再紧贴着。
“反正你就放心吧,这是独属于路西菲尔的能力。不管对她还是你,都没有副作用。”伦道夫站了好久,那条瘸腿发疼,变少了一个地方坐下,“特别是你。我知道你肯定会担心,伪人身体融入身体后,自己的心理状态会不会变化,比如逐渐偏离人类而亲近伪人。”
这确实戳到了卡尔里斯近几天关注的地方,他确实觉得,自己好像一遇到温蒂,就变得不清醒了。
“答案是——不会。”
伦道夫的手握成拳用力敲着那条坏腿,仿佛这样能减少痛苦,“路西菲尔没有强大到能够彻底改变一个成年人的认知以及性格习惯,就连伪人们引以为傲的心理暗示也不可能。”
“你所做的一切举动都源自于你自身的欲望,所有的变化并非因为路西菲尔,而是你在经历生死后,看透了真实的自己。也许你自己感觉不到,但我告诉你,大脑有时候会欺骗它的主人。”他一根手指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你的身体比你更懂你自己。”
“我们该走了。”温蒂突然出声。
伦道夫在身上左摸右摸,终于翻出一个生了锈的怀表,他按开表盖,“这个点了,确实”
他文:“你们住哪?”
卡尔里斯如实回答:“市中心。”
伦道夫点了点头,“从这里到市中心好远,等你们回家的时候,都要天黑了。”
路西菲尔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们要走了,伦道夫也没有理由挽留,他笑眯眯地问:“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还会再来?我这个老人家一个人可孤单了。”
“看情况吧。”路西菲尔说。
伦道夫:“好吧。这里地形比较乱,我送送你们。”
他带着两人在小道里窜梭。小道内一片漆黑,好在卡尔里斯手里有手电筒,能够看清路。伦道夫看似毫无章法地乱走,但卡尔里斯还是看出一些规律来。小道之间通过类似于一个仓库的房间相连,并除了那间屋子以外,每个小道地侧边还有好几间房间。伦道夫科普,实际上那不是仓库,而是员工宿舍。
因为这类的布局和教堂地窖相似,卡尔里斯在脑海中回忆斯芬威尔曾给自己看过的地形图,再结合当下的情况,很快就搞清楚了路数。
伦道夫的步伐逐渐慢了下来,此时他在推门前有了之前从没有的步骤——将手贴在电子锁上,红光上下扫了两遍。卡尔里斯知道,这是最后一扇门了。果不其然,只听滴的一声,他拉开门,光从缝隙中钻了出来,外面就是卡尔里斯刚来到这座大楼时,曾经过地区域。这里相较于入口,并不算偏僻,处在敞亮的大厅的最狭隘的角落里,但是却隐藏在一株枯萎的盆栽后面,非常隐蔽。
卡尔里斯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座不显眼的暗门上也有一个类似于密码锁的东西,但是几乎和墙体融为一体,除非凑近看,否则根本发现不了。
“路西菲尔。”伦道夫突然道,“加百列知道吗?”
卡尔里斯感觉奇怪,加百列?看来他是在说独属于两人才知道的事情,卡尔里斯不是那种求知欲旺盛,喜欢对一切探究到底的人,但涉及到加百列,他不得不竖起耳朵。
温蒂没什么表情,“我没有义务让他知道。”
伦道夫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他掀开暗门边上的一个小方盖,输入密码后拉开门。“一路顺风。”他阴影里,那扇门正在慢慢关闭,他对卡尔里斯说:“特别是你,先生,可惜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卡尔里斯·布莱克。”卡尔里斯微微颔首。他可能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位老博士了,再说自己又不是什么名人,告诉他也无妨。
谁知道伦道夫脸色刷地一变:“ddd?!”
卡尔里斯惊愕不已,他怎么知道?!
伦道夫的笑容逐渐讽刺,“原来是ddd,与伪人同根同源的蠢货”
卡尔里斯皱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