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头因为申容的不接茬,后来也只当不曾提过。太后到底还是没将气撒到申容这个皇后脑袋上,笑了笑,又扯到了孩子们身上。
正逢着阿权和阿思醒来,就被抱到了正殿内,孩子们依旧活泼可爱,吃着东西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阿思比哥哥更亲近申容,总要往申容怀里扑,又是要和她回兰房殿去睡。郑太后佯装吃味,“那你去了,娘怎么办?”
“那我明日就回了。”阿思嘟着嘴,挺着圆鼓鼓的肚子,一副义正辞严的小大人模样,“我要去看侄子。”
“天冷,小殿下等暖和些了再去。”叔衣瞧出太后不舍,中和道。
申容也连忙转了话,“聊久了,倒有件正事忘了说。”
郑皇后问,“什么事?”
“阿坚这几日吵闹得很,哄也哄不住,我寻思和母后您借胡媪过去,也让我松快个几日。”
这话才说完,一旁安安静静拼着小木车的阿权立即开口喊道,“不行!胡媪要陪着我!”
郑皇后两边瞧着,有些无奈,“这可如何是好呢?”
既然借不走,总也不能强要了人去,申容旋即想说算了,叔衣倒是忙开了口,“不若奴去罢,这几年下来,奴也和胡媪学了些。”
这个人情,申容并不想拂了她的,就又笑着望去,“好啊,可要辛苦你。”
刘家皇城夜晚向来静谧,这年年底因成帝殡天,大宴并未设下,所以各个宫里灭灯也早。
兰房殿尚且如此,叔衣带孩子倒真有了胡媪的那一套,入夜阿坚和阿炜就都睡下了,不比从前一样吵闹。
申容清净许多,夜里唤了夫英入殿弹奏几曲,难得愉悦,也由此终于能早睡一回。亥时初就生了困意,便让殿中人都退了,只留了茵梅和元秀,大宫女轮流换着守,一个在前堂小榻上,一个在后室卧榻里。
这夜无梦,她尚睡得香,不知到几时,忽然听门外呼唤声。元秀在前堂醒得更快,等申容睁眼之时,大宫女已经到了榻边。
“是阿勇,带着阿权和阿思过来的。”
她猛地从帐中惊坐起,不知为何,额筋突突直跳。
“娘娘。”阿勇领着人已经到了门边,脸上全是汗,“奴婢原是去寿昌宫取旧物的,远远瞧见有几个黑影在偏殿上头,瞧着不像是宫里的人,就从后门把小王爷抱出来了,谁成想寿昌宫门前全是那伙人,奴婢实在没了办法,这才从小道上抱过来的。”
是刘郢!她几乎凭着直觉就确认了。
既然虎符在郑太后手上,成帝临终前又让他杀了她,他就肯定会生出这个心来,不给自己的帝位留下隐患,可是为何这样快?清早才赶走李德,紧接着就要杀赵氏子?
“嫂嫂。”阿思小跑过来伏在了她的膝上,“阿勇说带我过来找你,我才没哭的。”阿权揉着眼睛,看起来还没怎么醒,牵着阿勇的手,也跟着叫了声,“三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