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之间亲密着,余下几个大宫女互换了眼色,其余几个跟着的小宫人被一一屏退,奶娘也抱着太子回了偏殿去——也到时辰要换尿戒子了,尤其方才皇帝把太子举起来的时候,四周的宫奴们,没几个不是提着心的。
皇帝就旁若无人地搂着身前人晃了晃,“倒给人看饿了,回头吩咐黄门去外增台河抓几条新鲜的鲢鱼来吃。”
不说还好,一说,带动着申容也起了食欲,就接话道,“叫我屋里的人做啊。”
“谁啊?”皇帝停了动作。
“上次给你做过汤饼的那个。”
“倒是不记得那味了。”
要记得才怪,那时候闹别扭,不过是为了吃那顿饭才吃的,尝了两口也就放筷子了。
她转过头去瞧他,“那你今日就好好尝尝罢,尝得好了,还得讨你一个恩。”
“还没吃上呢,就差人办上事了。”皇帝说笑起来。
她也没接这话,只笑着解释,“我想着,给那女庖厨调到太官令手下做事,但因她是个女子,你提一句,下头就难生出些扒高踩低的事来了。”
太官令归属少府,而少府又直接涉及皇帝本人的起居,若要给一个女子升任到那处,尽管皇后做得了主,但若是皇帝自己也提过,以后小奴到了那,就不至于受一些老人明里暗里的欺负。
毕竟女子当官,乃是头一回。这又是帝后一同给的恩。
不过内朝官罢了,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刘郢听完唔了声,就招呼人下去说了。
这些奴人的追求,在上位者看来或许是件很微不足道的小事,微小到——或许都不算是一件正儿八经的事,可越是如此,申容就越能想到自己,就像前头无数次矛盾过的——她不知道自己该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后来即便选择了后者,也不尽然能快乐。
那就索性维持一个原则,在本心想要那么去做的时候,就按着自己的本心去做。
人活着,本来不就是为“快乐”二字嘛?
终
太子周岁宴的前两日,底下几个诸侯国的宗亲们都入了京,前一日拜见过君主,当夜入住国邸,唯有一个同皇后亲近些的女眷,是住在承凤殿内的。
此人乃是襄国世子夫人——廖氏。
白日同她姑姑孛国夫人,还有几位诸侯王夫人一同在承凤殿和申皇后说话,唠唠家常,殿中欢笑不断,见过底下几个新媳妇,还有同太子一辈的小世子、翁主,最后申皇后就单留了襄国世子夫人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