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康王氏不断挥动筷子的模样,王大娘子觉得二人好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时候,那时候,尚在闺中的二人也是这样,不顾吃相地在饭桌上大快朵颐,被母亲王老妇人训斥姑娘家家不要吃太多,小心发胖。
可是现在,早已物是人非,看着姐姐一杯一杯不停喝酒,王大娘子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怎么也止不住,姐姐,是我对不住你,可是开封府的手段大家都是知道的,一旦上了公堂,就什么也兜不住了。
一旦当年的事揭出来,盛家、康家、王家都要完蛋。长柏四岁就启蒙了,早也用功晚也用功,不曾辍下一日!大暑天热出了痱子也不肯多动一下,数九寒天手上长了冻疮不肯少写一个字,十几年寒窗终于博得功名,眼下长柏前程还在,不能让长柏这些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啊!
第二日,开封府的衙役来报:京中出了大案子,有人在盛家自酿的酒里下毒,毒死了关在慎戒司里的康王氏。昨天送酒菜的盛王氏也喝了那酒,如今大夫正在抢救,听大夫说,盛王氏的眼睛可能保不住了,其他喝了酒的下人也出现了中毒症状,但好在都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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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三当年债62酿酒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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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提审康王氏的关键时刻,康王氏却被人毒死了,这欲盖弥彰之意也太明显了。包拯更加加深了对康家和盛家的怀疑,这两家之中,一定隐藏着更多的秘密,但疑罪从无,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证据。
所以,包拯一边继续加紧调查当年康王氏害死人命一案,一边派出另一队人马带了方仵作和黄医女一起去了盛家,一为救治人命,而为了调查毒药来源。
但调查结果却是:酒里有毒,纯属意外。
原来,盛家向来有自酿酒的习惯,前日刚好开了一坛自酿的新酒,王大娘子便带了新酒和菜肴去探望慎戒司的康王氏,然而因为酿造不当,酒里产生了毒素。王大娘子和康王氏不知其中厉害,饮下此酒,康王氏当晚就毒发身亡了,王大娘子虽然经过黄氏全力诊治,勉强捡回来一条命,但一双眼睛,却是永永远远地瞎了。
而盛家其他下人,在开坛那日每人分得了少许新酒,但所幸喝的都不多,经过黄氏和方仵作的诊治,如今都已无大碍。
黄氏声称,他们都是中了一种名叫“甲醇”的毒。这种毒,并非外人所下,而是酿酒不当时,由酒中自然而然产生,民间酿酒时,如果选用了不新鲜的酿酒原料,或者泡粮、蒸粮的时间不足,或者接酒的时候没有去掉头尾酒,都有可能在酒里留下“甲醇”。
据王大娘子供述,盛家为了节省开销,裁撤了大半伺候的人,连以前专司酿酒的仆人也遣散了,酿这坛酒时,只有她和几个缺少经验的厨娘经手。酿制时为了节俭,用了便宜的陈粮,而且为了节约炭火,连泡粮蒸粮的时间都减去不少。
接酒的时候,王大娘子并不知头尾酒喝不得,只当头酒是最好的,于是拿了头酒去探望姐姐,没想到,竟会害了一条人命,连自己也成了瞎眼的残废。
王大娘子的供述,天衣无缝,毫无漏洞。黄医女和方仵作见多识广,以前也曾经在别处见过这种饮自酿酒中毒的病患,认为这桩案子,很有可能又是一起意外,劝包大人一定要慎重调查,以免酿成冤假错案。
而据开封府人调查,这段时日以来,盛家一直在节俭开销,遣散下人,与王大娘子的供述相吻合。而王大娘子其人,素日以来行事确实有些马虎大意,粗枝大叶的毛病。更何况,若是想要害人,岂有把自己也害了的道理?
那日,王大娘子也饮了不少毒酒,幸得多名大夫全力抢救,才勉强保住性命。虽然命是捡回来了,但王大娘子身子也落下了病根,双眼也彻底瞎了。
如此看来,或许此案真是意外?
包大人却仍对王大娘子充满了怀疑,不惜亲自去盛家问案。
“你去慎戒司前一日,见到过谁?”
王大娘子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回答“大嫂和外甥媳妇?”
“来做什么?”
“许久不见,来看看我,聊些家常。”
“只聊了家常?”
王大娘子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慢悠悠开口,“他们告诉我,我姐姐被人告了人命官司,不日就要到开封府问案。”
没想到她会如此实诚,包大人又问道,“所以你才去慎戒司看望康王氏。”
王大娘子点点头,“是,虽然姐姐到底有没有犯人命案子,我也不好说,但杀人偿命的道理我是知道的,如果姐姐真的犯了罪,我好歹送她一程,要是姐姐是冤枉的,我就当探望多年不见的姐姐,好歹我们是亲生姐妹,没成想……”王氏掩面哭泣起来,苦咸的眼泪从她那已经瞎了的双眼中流出。
“你曾对仵作说,误以为新酿的头酒是好久,所以才带去给了康王氏。但前一日,两位女眷前来探望,你为何不给她们饮这新酿的好酒?”
“因为我忘了。”王氏不假思索地回答。
包大人无言以对。只得换个问题,“当年,康王氏为何被康、王两家一同送进慎戒司?”
这个问题刚好触动王大娘子心事,惊得王大娘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依然强作镇定回答:“不知道,我是王家的出嫁女,并不知娘家和姐姐的恩怨,更不知康家的事。姐姐当年不知道犯了何错,致使康王两家执意要把姐姐关进去,我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