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的事暂且按下不提,隋淮之的状态却是重点。天命之子分分合合都是常态,从来没有分出去却合不回来的说法,但他们却成了例外。
究其原因,或许是他们三个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执念,在这抹执念消去之前,他们三个的意识只能潜移默化地影响这具躯体,却没法真正合二为一。
“执念?”宋磬声蹙眉,不解道:“什么样的执念?”
裴野鹤轻轻一笑,眼神里露出一丝顽劣,“这要靠你自己去猜了,声声。”
如果能猜中,哪怕无法履行,他们的执念也能消散大半。
爱情或许是世界上少有的不问践行只求心意的感情。就像下雨时渴望爱人来送伞,但当他带着伞踏出门,你又舍不得让他淋雨了。
执念吗?
宋磬声若有所思地看着裴野鹤,“那要怎么履行呢?”
他并不觉得以裴野鹤这样的小心眼,能允许他将感情倾注在隋淮之身上,他一定会等到自己掌控这具躯体的时候,才来问他要答案。
“等这具身体十八岁的时候,他的哨兵之力会彻底成熟,只有这副躯体内有足够的力量,才能支撑三个意识并存。”裴野鹤深情又愧疚地凝望着他,哪怕是孩子的眼睛,依然表露出了刻骨的爱意,“对不起,又要让你等我们了。”
等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即便等也等不来想要的人。
方寸之地的六年苦守都过去了,如今看得到未来了,十年又算得了什么呢?他能吃能喝,能跑能跳,上辈子来不及去看的世界,如今都随他自由来去,更有爱人陪在身边,十年而已,他等得起。
反倒是裴野鹤他们,被困在一副躯体里,不能说话也不能动,论起痛苦,他们才是更痛苦的那个。
这一夜,像是沉疴尽去,宋磬声和裴野鹤像小时候那样躺在一起,聊了很久。
多半是裴野鹤在说,说两句就要骂一骂江凛,怪他没照顾好他,骂他是个大傻叉。
宋磬声听了一耳朵,后知后觉地庆幸起裴野鹤当时提的“褪下戒指”的要求,一想到阿湛可能会看到那段记忆,他就浑身不自在,脸颊的温度高得能煎鸡蛋。
他一脸红,裴野鹤就捕捉到重点了。
相比宋磬声的尴尬,裴野鹤只觉得苦涩。
宋磬声不是战利品,性i爱过程也不是他的荣誉勋章,哪怕拎出几桩床事就能让另外两个意识嫉妒到眼红崩溃,他依然不愿意分享。
但他无可奈何。
因为他们是同一个人。一旦融合,所有的记忆都会归为一体,不仅会失去独立的意识,甚至连独占过去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也有好处。
裴野鹤眼眶有点湿润,但他忍下了这一点酸涩,尽量往好处想。好处就是以后就不用吃醋啦,不管他和谁在一起,在一起的人里,都会有一部分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