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头小心翼翼看向上位的人。
张家嫡子黑发压压,那张精致完美的脸这段时间过分惨白,透出在枯萎死去时散发出的彻骨阴冷。
消瘦许多的肢体和厌世的双眼在一举一动间带着迟钝感,真像一尊陶瓷人偶似的。
“等律师的消息,滚吧。”
唯一鲜红的嘴巴动了动,吐出几个带寒气的字,冻得人一哆嗦,而里面的内容也让男人心坠入谷底。
男人不可置信猛地站起来。
“张氏的法务部?少爷,我和我爸知道错了!让我们滚出张家都行,可你竟然想让我们坐牢?我们可是一家人!”
他咬牙,“少爷你太年轻看事情极端,我得问问您父亲张先生的意见,我不信张大伯愿意让自己堂弟和侄子蹲大牢!”
他瞪圆眼,冷汗津津的脸扭曲着。
“我要见董事长!”
喊得像什么忠臣良将喊冤非要见皇帝似的。
太好笑了。
以至于张别鹤感觉了深入灵魂的不耐和作呕窒息,根本没理会他。站在他后面的老管家笑呵呵道:
“您想必不知道,听见您和您父亲的所作所为,先生的第一反应是报警,都气到忘了通知法务部呢。先生是待人宽宥,但先生不是傻子。假如您要非要听听先生的意见,我现在就可以给先生打电话。”
男人僵住。
而保镖适时上前把人请了出去。
等外人都走了,老管家的笑才落下。
老管家其实也担心在这样危难时刻,张别鹤对张氏进行内部人员清洗会不会引来旁系的反抗。
会不会让那些老资历的张家人倚老卖老,撂挑子给张别鹤这个年轻人看。
现在张家内忧外患,什么事都压在少爷一个人身上,老管家不禁想念王一点还在时,少爷委屈了烦心了,只要能和小王队在一起待着,转头又生龙活虎的。
唉……
老管家擦擦眼角。
这时张别鹤咽下一口茶后,喉咙滚动又吐回茶杯里。
老管家瞧见了赶忙拿走茶杯,心疼的不行。
“少爷,喝水都不行吗?不然换成汤?等会的晚饭您多吃……”
“让医生过来挂营养液。”
老管家:“……”
老管家挤出笑,柔声哄:“还是吃点吧,营养液都是挂给不能进食的病人的,根本不长肉,要是小王队回来看到您瘦了这么多,肯定会难……”
张别鹤抬头看了他一眼,老管家动动嘴,却没敢再讲话。
只是默默难过着。
压下喉间的干呕,仿佛刚才喝水会吐的人不是自己,张别鹤让老管家准备好出门的车,他还有活动要出席。
“今天就多休息一会儿吧。”
“不用。”
准别好人手,张别鹤便出了门。
张别鹤没故意不吃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