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惨的一段时间,因为赚不到钱白月茗每天只去学校食堂打二两饭,就着免费的汤凑合过。现在想想也是不可思议,当初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呢。白月茗偏过头,正对上陆从津盈满水光的眼睛。“你不会要哭……”话没说完,陆从津伸手揽住了白月茗的肩膀,像是护着一个易碎的宝贝,小心地抱进怀里。这下换白月茗愣住了。“我已经在哭了,你借让我抱一下,一会会就好。”陆从津闷声。白月茗拍拍他的背,她告诉陆从津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比这更过分还多的是。“别哭了,我现在过得特别好。”“但是以前不好。”白月茗揪住陆从津的衣领给他提起来,也不管他今天穿的是正装,一扯就全皱了。陆从津哭过的眼睛红通通,加上翕动的鼻子,突然就从小奶狗变成了小兔子。“再哭我亲你了!”白月茗半哄半威胁。陆从津的抽噎瞬间止住,一颗泪颤巍巍挂在下眼睫毛上,白月茗伸手给他揩掉。“其实我已经悄摸惩罚他们了。”“怎么惩罚?”陆从津睁着眼,表情呆乎乎。“你猜猜平时没钱都花得大手大脚的两个人,突然得了一百万,他们会怎么做?”白月茗眼里闪着晦涩难懂的光。心意“他们不到半年就把钱花光了,一半拿去和人投资赔了个光,还不信邪地又往里面投了二十万。剩下的三十万里有十五万拿去放高|利|贷,结果再也没拿回来,最后的那点钱全用在日常开销和麻将桌上。”白月茗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眼里看不出一丝怨恨,倒是怜悯更多一些。“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心安理得挥霍你辛苦赚的钱?”陆从津听得很胸闷。一百万,白月茗在没有任何助力的情况下得攒多久,陆从津简直不敢想过程有多艰难。“不可以吗?”白月茗反问了一句,语气淡淡的,“在他们眼里,养我十几年光还一百万都是少的,如果不是我提前准备了他们虐待我的证据,请了律师彻底结束关系,他们花完那一百万之后还会问我要下一个一百万。”正是因为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白月茗才这么急迫地在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年就实施计划。她大好的未来,不应该再有他们的半点痕迹。“那段时间,你是不是过得很辛苦?”陆从津的眼里又凝结了水光,湿漉漉的格外可怜。“你可别自己瞎想,攒那笔钱比你想的容易多了。”白月茗从小茶几上够了纸巾盒,递给陆从津,让他自己擦。说起来也是白月茗运气好,大一把专业转成新媒体之后连带着寝室也换了,机缘巧合碰到了一个爱好追星的室友。这位姐妹家里有矿,日常挥金如土。听说白月茗的困境后,专门花钱请她帮忙追星,自己则每天打打游戏,偶尔抽空检验成果。白月茗帮她追了三年的星,从这个墙头爬到那个墙头,选秀节目的现场都去过不下二十次。凡是她喜欢的爱豆,白月茗都帮着打投,联合营销号搞各种各样的宣传给他们造势,送他们出道。算是在这位室友的带领下,白月茗正式入了行。“她人很大方,喜欢的爱豆出道后都会给一笔奖金,最多的一次好像有五万。”再加上白月茗当时自己也创了个营销号,平时发发圈子里的各种消息,不到半年粉丝的数量就过了百万,广告报价都是七八万起叫,还真的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辛苦。陆从津松了口气:“那就好。”因为哭过,声音听起来委委屈屈。“好什么?不会觉得我很冷漠吗?”白月茗盯着陆从津的眼睛,想从他眼里看出些异样。没有。陆从津的眼睛太干净了。真应该叫今天骚扰她的那个艺人过来看看,什么是真的单纯无辜又可怜。明明说的都是她的悲惨遭遇,但是全程都是她在安慰人。陆从津坚定地摇头:“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只要不违反法律法规和道德规范,就没什么可批判的。”“道德规范里应该有赡养父母这一条才对。”“那法律上还有不允许家庭暴力,不能虐待儿童呢。”陆从津反驳,小声补充,“而且你不是走的法律程序断绝关系嘛,双方应该达成了共识才对。”陆从津看起来呆,条理倒是很清楚。白月茗保持着抱住腿的动作,侧着头靠在膝盖上,懒懒散散。“嗯,确实是达成共识了。”电视剧逐渐接近尾声。陆从津瞥一眼沉默不说话的白月茗,轻声问:“明天我们看的电影是《谎》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