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情话,没有亲吻,没有爱抚,除却欲念再无其他。虽说皮肉生意本不该计较这些,但怎么可能不失望?
好在灵精上佳,也不算吃亏。
簌簌仍挂在他身上揩油,忽听时微明沉声问:“这四枚镇魂珠从何处得来?”
这榆木男人从来看不透她的暗示,簌簌用指甲在他后颈重重一划,随口敷衍:“是嘉洲府白谦公子赠我的生辰礼。”
白谦是五城之一清霜堂的六公子,簌簌贪图仙力补魂,与其多有往来。
“道君,冷。”
时微明迅速裹住她,音量更低:“你陪过他?”
指尖触感温热,那声音却凉嗖嗖的。
簌簌忙撇清道:“镇魂珠价值不菲,我便应了白六公子每月去洲府小坐片刻,黄昏便走……也才去了遭。”
无论少女如何添乱,时微明直到替她里外穿戴整齐才开口,仍是那副凉嗓:“我给了你无极引。”
簌簌反应极快,踮起脚尖亲上他下颌:“道君自是看重我的。”
这点讨好显然不够,时微明绷着臂弯不让她下来:“秘宝无价。”
簌簌眨了眨眼:“那往后我多陪着道君?”
时微明微顿,轻轻“嗯”了一声,松了手。
簌簌不知,四大秘宝是玉京道尊时望,时微明生父的遗物,于两百年前仙妖大战毁去大半,复原岂非易事?相传时望曾剑斩邪魔,将其封印于昆吾剑冢,无极引正是剑冢封印的关卡之一,三百年来只由寂尘道君一人看守。
换而言之,镇魂珠只是稀有,秘宝却独一无二。
梳妆是簌簌的拿手好戏,无需帮手,时微明便坐在一旁看着。
涂脂抹粉,画黛描眉,双鬟发髻同前世仿佛,在时下流行与昔年记忆之间达成了微妙的妥协。此间两相无话,耳边却莫名萦绕着一句轻佻的挑衅:“伺候得不错,封赏想要黄金还是珠玉?”
分不清谁是谁的恩客。
时微明眼光微颤,转向那堆金迭玉的梳妆匣。
首饰摆放得凌乱,簌簌挑拣许久才选中一对金钗,微一用力,连带扯出一封小笺,字迹工整,满纸风花雪月。
她赶忙遮住纸笺:“这是我年头临摹的帖子词,不知怎么混到妆匣里了。”
时微明却好似非常熟悉她的字迹:“非你所作。”
谎言被戳穿,簌簌一阵尴尬,假装重新扫了一眼,改口道:“看错了,原来是翰林院院使文咏公子写的公文,多半是无意落下了,等改日再还回去。”
时道君应该看不懂情诗……吧?
时微明不置可否,目光淡淡在室内晃过一圈:北国的三足弦纹瓷炉,东土的青绿山水屏风,南海的雁羽金丝幔帐——琳琅满目,交友甚广。
他转回视线,冷幽幽道:“往后若缺什么,先同我说。”
簌簌早听惯了这些空话,细眉微挑:“我要什么道君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