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空无一字的符纸,淡声道:“元亨利贞,无需顾忌。”
“那便好。”簌簌含笑合眼,感受着暖流在周身流转,好像丝丝春雨滋润入心田。
屋内灯烛渐次熄灭,她听着雨声踏入梦境,暗道不妙。
糟糕,这次好像真的要栽了。
梦里同样下着潇潇细雨,时节却已到了芳菲落尽的晚春。
僻静山间,一片胭脂色的花瓣悄然从屋檐滑下,轻轻飘坠在提笔画符的少年簌襟,仿佛生根了似的,无论如何都无法摘下。片刻后,落蕊幻化为一个粉瞳墨发的妙龄少女,紧贴着他坐下:“明哥哥,这是什么符?”
时微明边写边答:“承平符。”
簌簌好奇问:“这东西道观里遍地都是,真的能保平安吗?”
她身上花香四溢,时微明微抿着唇,道:“符咒之力与书写者本身的功德相关。”
眼见墨迹半干,簌簌伸手取来,摆弄着问:“你有多少功德?”
“不多。”
那这符便没什么用处了。
簌簌把符纸翻来覆去折迭了半晌,突然问:“明哥哥,你会折纸鹤吗?”
“不会。”
“那你学一下嘛。”簌簌故意使劲晃着他的胳膊,“等你学会了再教我。听说凡间有个传闻:只要每天折一只纸鹤,坚持一千天,就能给喜欢的人带来幸福。”
墨水滴洒在白道服上,爱洁的少年不由皱眉:“功德不足,多折无益。”
这般不浪漫,簌簌忍不住“嘁”了一声,故意把沾了墨的指尖往他身上抹。少年闪避不过,干脆不再理会她,一手持剑,一手拿起画好的符纸,口中吟诀,试着与剑共鸣。
仙门以剑道为尊,上清道宗一脉尤其重视以剑驭符,但面对一把无灵之剑,时微明只能独自探索以符驭剑的方法。
风雷水火咒诀依次念过,剑上符文始终没有任何变化。簌簌看了片刻便哈欠连天,化为原形,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待一觉转醒,看他仍执着着练剑,心头微微触动。
虽然没办法赔上剑灵,但她可以寻些别的补偿。
“明哥哥,你的生辰是哪天?”
“七月二十。”
簌簌数了数日子:“那你记得在山门外等着我的生辰礼。”
时微明收剑入鞘,回眸问:“为何要送我生辰礼?”
“赔不了剑灵,赔别的礼物给你啊。”簌簌眨巴着眼睛道,“你不会讨厌我一辈子吧,明哥哥?”
时微明:“为何要讨厌你?”
他生来便不会感受这样的情绪。
“真不讨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