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故意曲解他的句意,粲然笑道:“我毁了你的剑灵,你都不讨厌我,果然是喜欢我的。”
时微明眸中闪过一瞬无奈:“我四岁那年为妖邪所伤,情丝尽断,何来喜恶?”
穿堂风过,簌簌借势漂浮起来,指尖散开无数绯粉灵流,像一只自由无拘的粉蝶。她轻盈凑到他眼前:“没关系,那我喜欢你就行了。”
这一次,少年没有退却,反而目光灼灼看着她:“你喜欢我,是没有任何因由的吗?”
眼底波光平静,仿佛能看破所有谎言虚饰。
“喜欢”是世上最易糊弄人的托词,少年道君每次出山,她能都恰到好处地现身,当然是有所图谋的。
簌簌心跳一滞,一把抱过他,埋着脸不让他戳破伪装,欲盖弥彰锤着少年脊背:“没有理由,不可以吗!”
屋檐外的雨渐渐停了,空萦的薄雾之外,恍惚有人在唤:“簌簌。”
时微明仍替她暖着灵府,簌簌迷蒙睁开眼,看着眼前人谪仙般的容颜,不知怎就想起梦中少年朦胧的脸来,脱口而出问:“道君的生辰在什么时候?”
“七月二十。”
时微明披簌起身,束冠整髻,明明是再日常不过的动作,簌簌看着那条缀着黑白双玉的墨蓝发带,浑身不知怎的一阵发冷。
非亲非故,怎会毫无因由地对一个人好?
她贪图着时微明的灵躯,时微明对她呵护备至,为的又是什么?
上元夜是她一时冲动,如今冷静下来想想,淡出俗世多年的寂尘道君对她青眼有加,实在有诸多蹊跷。
七月二十,她一定在这个日子经历过什么。
惊疑不定时,一只大手抚上额头,时微明凝着眉看她:“何处不适?”
未及系紧的簌襟垂散下来,露出心口刺目的疤痕,似在提醒她:这个人,不会动情。
既然察觉了自己异样的心思,她应当尽早抽身,难不成真想爱上一个无情人,活该找罪受?
簌簌偏过视线:“有点紧张。”
时微明宽解道:“我卜的卦不会有错。”
簌簌仍旧疑虑着,偏偏半点梦境都想不起来,记忆好像不什么东西压着似的,只能问:“道君先前当真没有见过我?”
“不曾。”语气不带犹豫,似是早就打了腹稿。
比赛在即,簌簌只能暂时搁置疑虑,找理由婉拒了时微明的护送,与一同入选的姐妹乘轿前往嘉洲府赛场。
先前他诛杀过妖王一次,自然知晓其弱点。只是当时他重伤昏迷,醒来之后,妖王内丹已经被帝主取走。
此时时微明受伤,倘若流桑帝主此时出现,未必不能反击一次。
时微明面色漠然地留有一丝余力。
不管是流桑帝主和赤焰妖王,他们的目的都是时微明。
容簌衣此刻是安全的,趁机闭目调息。
然而片刻之后,一道极为磅礴的金色冽光,带着绞杀的气机,横贯半空,直劈向她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