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听不到动静,今夜这酒到底是还是不要了?
进退两难时,只见木门徐徐转开,出来的不是钗横鬓乱的少女,而是簌衫齐整的青年。
“时、时道君?”桑落一惊,上下打量。
打更了还穿得这么多,主子又失败了?
时微明扫过托盘中熟悉的釉里青和釉里红,问:“每日都送?”
他天生一副高位者的气势,桑落不敢撒谎,老实道:“院里留客便先准备上,主子点头才送进门。”
“青瓷里是何物?”
“蒙、蒙汗药。”眼见青年眼神愈凉,桑落尾巴毛一炸,全抖了出来,“主子以前都是拿的釉里青,只有您来那晚用了釉里红。”
“青红之择由谁做主?”
“都是主子自己选的。”
只有他是不一样的吗?
时微明收起冷意,淡道:“往后不必再送。”
他缓步出门,又吩咐:“进屋吧,好生照顾她。”
桑落不明就里,忙拦在他身前:“您半夜就要走吗?”
好不容易盼来一位客人,还是留不过半宿,要是传出去,主子真要被骂成不祥的妖女了。
她壮着胆子,乞求道:“您哪怕留到天明也好,现在外面都说主子晦气,不肯来院里了。揽不到客人,主子要怎么吸男人续命?”
时微明眼一眯:“吸男人?”
察觉到说错话,她连忙捂住嘴。
无论前世今生,簌簌的身边人倒个个都是忠心耿耿,虽然口风颇不严实。
时微明不置可否,道:“去归还一样物件,三更前便回。”
眼看他足底踏出阵符,飘然而出,桑落忍不住羡慕道:“成仙真帅啊。”
这么晚了还要归还借的东西,时道君果然是个好人。
“这层关系,只让我觉得恶心。”时微明面色冷漠。
时傲天也冷道:“若非你处处违抗,吾又怎会赶尽杀绝,看来多说无益。”
此话一落,两人手中同时亮出兵器,战意一触即发。
下一息,时微明脚下原地只留下一道冰蓝色虚影。
半空中忽而寒光大绽。
时微明立于时傲天身前,赤穹刀抵入他眉心!
云辇停在琢玉仙境。
紫苏夫人以手支颐,悠然养神,此刻似感触到什么般,攒额睁开眼,“帝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