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簌衣一口气飞到自己原来的住所后才松懈下来。
救命,怎么回事?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劫后余生的不止她,还有系统,系统的电子音都不稳了。
它哆哆嗦嗦:“天爷,你竟然活下来了。”
容簌衣不解:“所以他到底是谁?你怎么这么怕他。”
系统避而不答:“这个这个,反正你以后离他远点,这都不是要不要命的事,落在他手里绝对很惨。”
容簌衣更加不解:“他到底是谁?”
系统再没有回话。
容簌衣只好作罢,她歇了歇,决定先收拾东西去形峰。
刚进门时就看到满屋子狼藉,自己的东西不是变得稀巴烂,就是在变得稀巴烂的路上。
那一刻,她有点悟了。
人这一生可以活得毫无意义,这是当然,她的人生目标就是活成一个毫无意义的人。
但人这一辈子,有一件事,真的不能忍。
就是早上才收拾的屋子还没热乎呢!还没热乎呢!就没了,它没了!
他爹的,今天就要让她们知道,什么是礼数得当修仙世家的小姐!
握在肩头的手倏然收紧,时微明瞳孔瞪大,近乎本能地拥她入怀。无言胜过万语千言,痛感经由唇齿淡化成梦幻泡影般的柔情眷恋,容簌簌竟恍惚觉得,这个无心无情的人,爱她到极致。
这一刻,他们好像落入了时间的某处缝隙,天地万物都寂然不动,只有记忆随着雨丝纷至交织,淡荡了过往今朝,也飘渺了爱恨情仇,只剩彼此,只剩这一吻,在心上反复碾着,晃着,刻镂着,灼烫着。
原来这样冷的人,双唇竟也是炽热的。
凝血的广袖垂落,容簌簌力竭松手,迫切想看时微明含怒的神情,却怎么都睁不开眼,只模糊听见飞花落叶般潇潇沥沥的雨声里,他在唤她的名姓。
这次,是真的走到尽头了。
“时微明,”她心头一松,绽出一抹明媚如春的笑意,纵使不信神魔,也不禁赌咒发誓起来,“若有来生,我定要让你被这尘劳爱欲玷染殆尽,饱尝尽求而不得,舍而不能的蚀骨滋味。”
黑暗降临,山崖风起,身体似被吹作无数花瓣,她再听不到那一声声喑哑晦涩的“容簌簌”。
昆仑弟子带着她走到一处庭院。正值深秋,此处庭院中却栽满了桃花。
昆仑弟子将她带到门口,抱了抱拳,道,“仙尊,前面便是了。”
容簌衣听到他的称谓,轻挑了下眉梢,莫非来昆仑的客人都是仙尊仙君?
她走入院中,看到两个正在对弈的青衣男子。
背对着她的青衣男子,如雪银发上沾了几瓣桃花,那人声音清冽如玉,带了点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