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被冲散后,各自为战,许多人最近被锦衣卫欺负得紧了,大家新仇旧恨上涌,这些读书人都是年轻人,许多都习弓马骑射,于是几个人、十几人追打一个个落单的锦衣卫,这些厂卫被揍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队伍迫近守备府,围得水泄不通。“铲除阉党!赶走锦衣卫!”口号声浪一波接一波,异口同声,在暗夜里声震天地,听去很为震撼。见宋佳也在前面大叫大呼,李天涯摇摇头,过去拉着他到一个街角,附耳对他说了几句话,宋佳如梦方醒,感激地点点头,不声不响带着两个仆人去了。“报告李公公,前门已被那些秀才紧紧包围住了。”郝万山鲜血淋漓,跑进来。他虽然凶悍,刚才被韦天仇吓得不轻,那家伙简直不是人,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李永贞听了郝万山的报告,脸色铁青,又惊又怒。嘴里一迭连声道:“这便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田尔耕没料到郝万山竟然守不住,这些文弱书生如此厉害?但是他久经沙场,也不放在心上。对李永贞道:“公公休慌,我已派人持关防去虎丘大营调兵过来,到时定将这些文弱书生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南京正副守备太监二员,原来是由李永贞一人兼任,后田尔耕来了之后,又充任金陵外守备,协同守备李永贞参赞军务,李永贞兼职教坊司,他喜文厌武,整日喜调弄琴棋书画,对那些打打杀杀的粗鄙军汉极为厌恶,巴不得有别人来管,所以,实际上都是田尔耕全权统管,守备关防也是田尔耕统管。金陵有驻军叫三千神枢营,满额有驻军三千人。最初以塞外降丁三千骑兵组成,嘉靖年间蒙古骑兵发展到约七万人后改名神枢营。之所以叫三千营,是因为组建此营时,是以三千蒙古骑兵为骨干的,当然后来随着部队的发展,实际人数当不止三千人,三千营与五军营不同,它下属全部都是骑兵。神机营是明朝军队中专门掌管火器的特殊部队,开启了世界上火器部队的先河,士兵使用的武器是火炮和火铳后期又添置火绳枪。在明朝时候,这些火器被称为神机炮,许多游牧民族的骑兵就是丧命于这些神机炮下,这相当于明朝政府的炮兵部队。火铳兵列队为三行,发现敌骑兵前进后,第一行首先发射火铳,然后第二行、第三行继续发射,在二三行发射时,第一列就可以从容装好子弹,形成完备而持续的强大火力。此方法本用于对付沐英防守地段起义军的大象,后经朱棣将其改良并对三大营军事力量进行合理调配与组合,达到克制机动性更强的蒙古骑兵的目的。郊营伏场共分为南、东、北三个营。南营下设十二个伏兵场,东营有十五个,北营则为十三个。每个伏兵场既有编号,也有具体的地名,如“北营十二伏”为:“仙鹤门一号伏场郭姑院、二号伏场张库山民人吴贤地、三号伏场徐盖头、四号伏场慈姑山王伦地等。每营的帅府均设在便于了望的山岗高地,如南营帅府设于石子岗,东营帅府设于东山,北营帅府设于仙鹤观山。李永贞心里暗骂田尔耕粗痞一个。冷笑:“哼哼,这些人大部分是读书人,有成千上万之多,听说还有许多是国子监贡生,你杀得尽吗?你不是说那些文弱书生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郝万山带几百军汉便可打杀驱散吗?现在怎么样?就算如你所愿,全部赶尽杀绝,你知道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到时,别说你我吃不了兜着走,吃罪不起,就是京城的魏公公,恐怕也会因此被你拖累,你担当得起吗?可恼!真是可恼呀!”他日常又喜欢听戏,说起话来拉长了腔,阴阳怪气地似在唱曲。田尔耕心里暗骂,狗娘养的,你这个阉货,之前派郝万山去,你也是同意的,现在却推得一干二净,倒似全部都是老子的责任。不过,李永贞后面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要一举驱散这些读书人也不难,只是如果闹起民变,那就麻烦了,上次苏州周起元那事,举国震惊,导致东厂卫自此不敢再出京城,可是前车之鉴。李永贞是不能得罪的,田尔耕只得忍气道:“那依公公之意,该当如何处理?”“那些读书人到底要怎么样?难道真的像要某家的性命?”李永贞阴。一个眉清目秀二十岁上下的小内伺,手里举着张纸,上前道:“回公公,小人方才在门口捡了这张笺,上面写有他们的要求…”李永贞一听不耐烦道:“哦,怎么不早说?快择重点说说。”“是。他们要求释放金陵知府李国平全家,官复原职,还有驱逐锦衣卫出出金陵;还有,还有……”“还有什么?你他娘的吞吞吐吐搞什么?快说!”那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说:“要李公公当众谢罪,并且不准再追究此事,秋后算账。”李永贞一听不是要他的命,暗暗松了口气。至于驱赶锦衣卫,让这些杀才滚蛋,他还求之不得呢。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嘿嘿,就是这些吗?这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田大人,你看怎么样?”一旁毛一鹭见李永贞似有服软之意,叫道:“道:“绝对不可,这些刁民,如果轻易服软,以后就不好办了。”“哦,那么,依你毛大人之意,该当如何呀?某家洗耳恭听。”李永贞脸色一沉,阴恻恻道。“这……卑职不敢,还是……还是,先派个人去与这些贡生代表谈谈,摸清他们头头和真正用意,再作决定。”毛一鹭道。“哦,这也不失是个好主意,那你说派哪个去呢?难道毛大人又想毛遂自荐?好,那就依你,你可愿意去走一遭……”毛一鹭一听慌了,“公公,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卑职不合适啊。”当日抓周顺昌时,毛一鹭指使爪牙在苏州逮捕反对阉党的吏部员外郎周顺昌。激起东林复社等人义愤填膺,群起为周顺昌送行,并聚众为其诉冤伸张正义。sz市民闻讯啸集,奋起追逐、诘问毛一鹭。毛一鹭以“吴民作乱”为名,带兵镇压,杀害带头反对阉党的颜佩韦等五人,后苏州百姓把五人葬于虎丘前大堤上,又聚集几万人蜂拥到衙门,差点挤塌了衙门,毛一鹭吓得钻入厕所不敢出来。现在外面群情激愤,毛一鹭臭名远扬,人们对他就恨之入骨,这一出去,岂不是送死?哼哼,果然如此,李永贞鼻孔出声。“那么,你说应该是哪个去呢?难道是某家?还是田大人?”说着望一眼田尔耕,田尔耕心里暗骂,人们最恨的就是锦衣卫与阉党,让他带领兵马镇压还犹恐出乱子,出去谈判?一言不合,可不是狼入虎口?非被生吞活剥不可,他狠狠的盯了毛一鹭一眼,这他娘的家伙,整天净出什么坑人主意?毛一鹭那会不知他们所想,忙道:“目下情势,公公与田大人都不方便出去。”“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是哪个人合适?”毛一鹭扫了在座这些人,他目光扫过,阮大铖等人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开始修心养性,心里无不在大骂毛一鹭害人不浅。幸亏毛一鹭看了半天道:“依卑职看,在座诸位都不适宜。”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毛一鹭接着说:“应该是与东林有渊源,在金陵有地位威望的人物,方可前往。”李永贞听了拂然不悦,现在门被堵住,等闲出都出不去,去哪里找这等人物?就就算有,他们又不一定肯帮阉党及锦衣卫出面、赴此凶险之地。这时郝万山又不知从哪里跑了进来,他不知发生什么事,大声道:“卑职再带一队人马,出去把这些酸秀才打杀,就算有一两个厉害的,这次多带精锐,去杀他个过片甲不留……”“你他娘的,方才李公公的说的没听到?你狗日的还在这里大呼小叫。当老子不在吗?快给老子滚犊子。”田尔耕气不打一处出,一脚踢了过去。郝万山不知就里,捂着屁股莫名其妙。这时门口的声音越来越大,如海浪一般,“噗噗噗,啪啪啪!”李永贞大惊,跳起来尖声叫道:“不好了,他们在撞门,要冲进来啦!孩子们,快准备东西,随我逃命去吧有,快点…”他胆子特小,反应像个女人。第一反应往大门跑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大门被堵,又往后边跑……又急匆匆的在大厅里跑来跑去,气喘吁吁。田尔耕又好气又好笑,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正在乱作一团。这时,小太监来报:“楚侯、礼部尚书董玄宰、及国子监何祭酒求见!”“啊,是他们?来的好,来得好,快请!快请!”李永贞闻言大喜过望,就像落水的人捞到一根救命稻草。他等不及了,向门口奔去。:()聊斋之问道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