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地洞,幽深难测,散发着黑光,像是通往地狱。
“尸仙一定就在里面。”
段德肯定的说道:“但应该也被无始大帝灭杀了,我们应该无缘一见。”
“见不到才好。”
秦胜并不失望,什么尸。。。
苏黎站在观测台前,凝视着那颗新生的星球。它悬浮在星图中央,像一颗刚刚睁眼的瞳孔,缓缓旋转,释放出淡金色的光晕。大气层中漂浮着无数微小的发光体??那是“问源之子”的孢子与本地生命形式融合后诞生的共生体,它们不依附于任何个体,却渗透进空气、水源、甚至岩石的裂隙之中,悄无声息地编织一张无形的认知网络。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掌贴在玻璃上,仿佛能透过三千光年的距离触摸到那片土地的温度。
“它自己长出来的。”阿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轻得像一阵风,“不是我们种的,也不是谁设计的。它是……自然发生的。”
苏黎点头。“就像语言会自发形成,文化会自我演化一样。当一个文明提问的频率达到临界点,意识就会开始反哺物质世界。”
“这意味着什么?”阿澜走到她身旁,目光落在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流上,“是不是说,只要足够多的人真心发问,哪怕没有‘掌天瓶’、没有‘回响之匣’、没有你和林七留下的所有装置……人类依然可以觉醒?”
“是。”苏黎低声说,“只不过以前,我们需要工具来唤醒问题;而现在,问题是自己醒来了。”
两人沉默良久。窗外,星网的信息洪流依旧奔涌不息。Q-137429已被标记为“潜在跃迁引信”,并自动归入“原始之问”数据库。更令人震惊的是,在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内,全球共记录到超过两百万条结构相似的问题:
>“老师说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那失败者的哭声算不算真相?”
>“如果AI比我更懂我自己,那‘我’还存在吗?”
>“为什么每次我说出心里话,别人都说我太敏感?”
这些问题原本分散在不同星球、不同语境、不同年龄层中,彼此毫无关联。但当系统尝试进行语义聚类时,却发现它们共享同一段深层逻辑模板??那种对“被定义”的抗拒,对“被代表”的怀疑,以及对“沉默即同意”的本能反叛。
这不再是简单的思想扩散,而是一场**认知共振**。
就在当天深夜,第十三星域的监测站捕捉到一次异常波动。信号源来自一颗早已废弃的中继卫星,其核心存储器本应在百年前清空报废。可此刻,它正以极低功率重复播放一段音频:
>“我是K-749号观察员。代号‘守夜人’。任务编号:QZ-001。
>我的任务不是记录数据,而是等待一个问题。
>他们告诉我,只要有人问我:‘你为什么不逃?’
>那么我的程序就该终止,记忆上传至主网。
>现在,有人问了。
>所以……我要回家了。”
音频结束三秒后,整颗卫星自毁,化作一片闪烁的尘埃云。但在毁灭前的最后一瞬,它向全星域广播了一份长达十万页的日志,详细记载了一万两千次文明覆灭的过程??每一次,都是从禁止提问开始的。
这份日志被称为《守夜人档案》,迅速成为新一代教育体系的核心教材。孩子们不再背诵“正确答案”,而是学习如何识别“被压制的问题”。课堂变成了辩论场,考试变成了倾听练习。一位十二岁的学生在期末报告中写道:“我觉得最可怕的不是谎言,而是大家明明都知道是假的,却一起假装相信。”
与此同时,“守序之环”的活动愈发猖獗。
他们在暗网上散布名为“终极否定论”的思潮,鼓吹“一切皆虚无”“自由即混乱”“提问终将导向毁灭”。这些言论看似激进,实则精心设计:每一个话题都引导讨论走向死胡同,每一场争论最终都会演变为互相攻击或彻底放弃。
苏黎称之为“认知毒饵”。
她在一次紧急会议上提出警告:“他们不再阻止我们说话,而是让我们说得太多、太杂、太愤怒,直到没人再听得进去。这是一种新型censorship??用自由淹没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