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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第1页)

没有参加训练的一个礼拜,过得同样紧张充实,收获也挺多的。

我曾说,如果没有把我逼到一定份上,事情很难干得精彩。现在好了,顶着重重压力才觉得有动力,真是有病!正如我昨天在办公室问化学题时小老头对其他任课老师说的:“潘嘉心要是早这么积极该多好啊!”越发觉得宫老师是个特别特别好的老师,善良、正直又热心。可我的化学成绩总是上不去,这次期中考试,居然排全班倒数第一。虽然客观原因多有影响,但更多的还是主观上的努力不够,即使是一个小时就交卷了,如果平时积累的好,也不至于考倒数第一。可在他的眼中,我总能看到一种似乎在很久以前就经常看到的期盼和鼓励,使得我愧疚得一直不敢正视他。最近,我也在很努力地学化学,至少不愧对老师的期望。

听说高二升高三有留级的,大约20人。要是照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我恐怕就是那二十分之一,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留级,还不如让我去死。马亮、高原都跟着凑热闹说想重读一年。他们俩,一个全班第十几,一个第二十几,他们要是留级了,那还有几个能上高三的?!这种危机感越来越重,逼着我,必须、只能努力学,刻苦学。不只是应付会考,最重要的是期末考试。

周三上政治课的时候,老师举了一个例子,很短却很真实。说北大某系的一个女生,自学掌握了三门儿外语,几乎每天读外语都读到夜里两三点钟。当时我就想:“别人能吃苦,我还怕什么?学习本身就是件苦差事,否则为什么说‘学海无涯苦作舟’呢!想想匡衡和苏秦,二人虽然最后结局不咋地,但至少辉煌过啊!那训练也不能一直这么放下去,我秋天还要达一级呢!”

最近给妈妈买了个眼罩,这样我学习到很晚也不会影响她睡觉了。

凌晨一点多,我终于写完了所有的作业。抬起头,居然分不清东南西北。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原来那间小屋,也是对着窗子。直到这一刻,我仍弄不明白自己身在何方,写晕了?可能也是因为眼前“学海无涯”这四个大字—这是十多年来爸爸送给我唯一的东西—甚至称不上是礼物。小学三年级开始使用这个写字台—是爷爷给爸爸做的—爷爷是个木匠,那天爸爸买回来一张字匾,上面写着“学海无涯”,之后就一直压在写字台的玻璃板下。写字台上的摆设依然如故,所以让我觉得一切都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发生。

简直像是一场梦,永远无法醒来的梦。至今依旧想不通,爸爸怎么会做得那么决绝。可我突然意识到,我开始挂念他,不管他是否会想起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开始在意这份残缺,在意家庭的不完整,在意他不在身边,是我的麻木消退了么?还是我刚刚反应过来?可是太晚了,太晚了啊!

我没想过逃避什么,自始至终从容地面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坚强和勇敢。既然,那么晦涩的天气里,我都没有绝望,天空也并不是阴云不散,每一场瓢泼大雨之后都是阳光明媚,我为何要在雨过天晴时突然变得消沉?

一个人,如果没有回忆,是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甚至无法证明自己的存在。可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回忆。因为回想起来,不管快乐痛苦,开心烦恼,都是幸福的往昔,占据了我的整个生命。而这些幸福,都是那个谈不上美满但至少完整的家庭赐予我的。就算爸爸时常像过客一样,来去匆匆,他所尽到的责任和义务,仅大于零。但他在与不在,却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我曾说“是自己爱的人,也注定了要爱他一生,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要继续。”只是不明白他如何割舍得下……想着,就留给时间去冲淡或者改变吧,想,他一定也放不下。

眼前又浮现出他的音容笑貌,毕竟,他是我爸爸。

突然,很想念赵然。想起他是个无比包容我的男人,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分手后,他爸妈就时常来体育馆看他训练,他只有在不被“押送”的时候,偷偷陪我回家。虽然还是会有说有笑,但我知道我的心结再也打不开了。我不能当他是朋友,因为我还爱他;也不能当他是恋人,因为我不再相信他。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我们的关系。

我也不希望自己的感情搞得像潜伏一样,我是如此光明磊落的人,为什么要偷偷摸摸?不过现在,彼此都不用为难了,毕竟我不在那里,也许,我就不该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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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我就提到过,担心怕马亮会成为LA二代。因为我总觉得他很迁就我,也很照顾我,事事以我为先。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也总是有意无意地向他说明,我们只是朋友,他从不否认。后来,他说认我当妹妹,我也痛快答应了,因为只要不往另一个方向趋近,怎么都成。

但这几天,他对我好得有些夸张。昨天我去办公室问题问到九点多,回来时他还在教室等我。所以,我确定并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一起回家的路上,我把话说明白了,我不是那种喜欢拖着别人感情玩暧昧的人,不想LA事件再次上演。

他自己承认的:“对,我跟LA的性质一样,但绝不是LA那种人。”

“LA是哪种人?”我非常警惕地反问。虽然LA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之后又对我爱答不理的,但我知道那都是基于爱。只是他自己也不知如何处置,毕竟他是第一次,所以我不想听到别人在我面前说LA不好。

“LA想不开啊,但我没事儿。这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哎呦,没关系,你不要心这么重啊,太夸张了有点。”听到这里我才放松下来,觉得自己多虑了。马亮是个豁达的人,从不纠缠结果,无论是考试还是为人处世。“既然木已成舟那就顺其自然”是他的座右铭。而且他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任何人的不是,是个胸怀开阔且坦荡的人,这也是我愿意跟他做朋友的原因之一。

“我赛,再来一个LAII,我觉得我退学的心都有了!真不是夸张,你没经历过,你不明白。”

“喏,我这不是经历了么,你看我明儿会不会退学。”

“我说的不是你,我说的是我。我难受,我不愿意面对,你退什么学?!”

“大姐,被拒绝的是我,您还难受?过分了吧?”

“哈哈哈……我不是那意思”他不知道LA事件给我造成的心理阴影有多大。自那次之后,我甚至对自己发誓,以后宁可心甘情愿地去喜欢一个人,也不要别人死心塌地地喜欢我。他说他没事儿,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我能做的只是把话说清楚,以免误会,其他的,我绝不可能再像对待LA那样去对待任何一个我不爱的人。

晚上放学,夏卿齐跟我一起走,聊着聊着,他已经把我送到了家。我顺便请他进来坐坐。我的新家,怎么描述呢?“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哈哈哈,真应该挂个匾额。我让他直接坐在了写字台旁边我平时睡的沙发床上,那里舒服些。我则坐在我妈的大床上,因为家里还没有置办待客的椅子。我拿着玻璃杯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递给他,继续着没有聊完的话题。他说了很多,有他的理想,也有对我的鼓励。还说:“如果你有足够的时间专攻学习一定不会比我差。就是因为学习紧张,踢了五年的足球我都放弃了。有时候挺羡慕你的,自己喜欢的事,能坚持十年”

“哈哈哈”我笑出了声,“这么多年我没跟你说过我不爱跑步吗?也不是不爱跑步,我爱跑,但不是训练那种跑啊。你知道那种想死死不了,想活又活不成的感觉么?”

“那能坚持恁么久就更不容易了!你肯定还是喜欢,只是自己没意识到罢了。”

“也没准儿,可能我都不太了解我自己,哈哈哈”我没有反驳他,可对于“坚持十年”这样的赞美我确实愧不敢当,因为我经常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就逃避训练,只有最近一年,真的是兢兢业业。

后来我又谈起最近对生活的态度有所改变,包括我的人生观……

“嗨,人生哪儿有恁么多天遂人愿啊!别往心里装就是了,我爸妈虽然没离婚,但关系也不好,要不我怎么想搬出来住呢!”

“哎呀,对呀,你搬出来没有啊?”

“哪儿那么容易,我妈哭天喊地的,我真受不了。”他说着,喝了一口水。

“可不是,估计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她肯定不放心。”我无聊地用脚后跟踢着床帮,发出“咚、咚”的声音,才意识到,我不应该这样。

后来,他说现在他才明白,他并不喜欢安娜,而他喜欢的那个人,高中毕业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表白的。

我笑着问:“多久了?”

“四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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