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听得首挠头:“你犯啥错了?不就是碰了下鱼篓吗?我都说了不算大事,你至于把家底都搬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这些东西往屋里搬。
丹瓶塞进米缸旁的空坛子,印章随手搁在窗台压纸,长剑靠墙立着,镜子则放在门槛边挡风。
“行了行了,你也别跪了,起来喝口水。”李凡端了碗凉茶递过去,“下次注意点就行,我这地方虽破,也没你想的那么金贵。”
白衣人接过茶碗,手还在抖,一口气灌下去,差点呛住。
他低头看着空碗,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活下来了。
不是他逃出来的——是他被“放”出来的。
这片空间根本不该存在。
那种压制不是来自某个强者,而是规则本身在排斥他,就像天地不认他这个人。
而唯一能决定他生死的,竟是眼前这个炒菜都要糊锅底的凡人。
他不敢多留一秒。
猛地站起身,踉跄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去,连头都不敢回。
李凡望着天空那道远去的光痕,叹了口气:“现在的散修,一个个神神叨叨的,干两天活就要送礼走人,真是搞不懂。”
他转身回屋,开始刷锅洗碗。
角落里,那枚“巡天令”静静躺在窗台上,金光微闪,像是在无声诉说它曾执掌一方仙域巡查之权。
三只丹瓶在米缸边泛着柔和灵韵,其中一颗九转还阳丹的封印符文正在缓慢剥落。
那口血河剑倚在墙角,剑锋无意间划开一道细微空间裂缝,又悄然弥合。
而那面窥命镜,镜面裂纹深处,一丝混沌气息缓缓游动,仿佛有谁在另一头睁开了眼。
李凡哼着小调,把最后一口剩菜倒进狗盆。
大黄狗懒洋洋抬起头,闻了闻,叼起一块肉骨头啃了起来,尾巴轻轻摇了两下。
老龟在池塘底下翻了个身,壳上的符文亮了半息,又归于平静。
麻雀叽叽喳喳飞过,一只不小心撞上了晾衣绳,羽毛飘了飘,落在那堆“废品”上。
李凡擦干手,走到门口看了看天色。
夕阳西下,院子里影子拉得老长。
他正准备关门,忽然听见屋角传来“叮”的一声轻响。
是那枚巡天令掉到了地上。
他走过去捡起来,吹了吹灰,顺手塞进抽屉,压在一叠旧账本底下。
“明天还得去买藤条补篓子。”他嘀咕着,“这年头,好用的家什越来越难找了。”
他关上房门,油灯点亮,昏黄的光照在墙上挂着的朽木鱼竿上。
鱼线垂着,一滴水珠顺着滑落,在地面砸出一个小坑。
坑底,隐隐有灰雾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