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凌超那个老东西,要不是他,我们早就干出一番事业来了。”花姐叹了口气,随即恶狠狠地说道。
“花姐,其实是凌超救了你们,救了这些金桶和土匪,要不你们早己灰飞烟灭了。
你们应该感激他!”我毫不客气地反击。
“我感激个屁,如果不是他,我就算为我的理想而奋斗至死,也值了。”花姐哼了一声。
“如果真是这样,你还有我莹姐吗?况且你就快要抱外孙了,难道你不喜欢这种天伦之乐吗?”我打趣道。
花姐被我这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手指紧紧抠着桌边的木纹,指节都泛了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猛地端起桌上的粗瓷碗,将剩下的半碗稀粥一饮而尽,碗底重重磕在桌上发出脆响。
“天伦之乐?”她扯着嘴角笑了笑,笑声里满是涩意:“自从入了金桶,早就把这些抛在脑后了。
倒是你,年纪轻轻,倒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更懂惜命。”
我没接她的话,低头扒拉着碗里的杂粮饭,眼角却留意着里屋的动静——方才洪雪莹进去后就没出来,不知道花姐昨晚跟她说了些什么。
正琢磨着,里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洪雪莹端着空木盆出来,眼圈有些红,看到我时脚步顿了顿,欲言又止。
花姐瞥见她这模样,脸色沉了沉:“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把碗洗了!”
洪雪莹咬了咬嘴唇,没敢反驳,端着盆快步走向厨房。
我放下筷子,慢悠悠地说:“花姐,话不是这么说。
惜命不代表怕死,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就像现在,你守着残缺的规矩,拿着张没用的名单,难道真想让金桶就这么耗到散伙?”
“那你想怎么样?”花姐抬眼瞪我,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却少了之前的敌意。
“很简单,”我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了些:“让我去找名单上的人。
现在岛上局势乱,多党专政下,单线联系早就不管用了。
谁还记得你们?
我去探探那些人的口风,要是还愿意跟着干,咱们就重新攒起力气;
要是不愿意,也省得白费功夫。
总比你在这儿守着柴房,等李郎中那样的‘临时演员’来救场强。”
提到李郎中,花姐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端碗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
“你说什么?李郎中?临时演员?”花姐故作一脸懵逼。
我看着花姐强装懵懂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别装了,花姐。昨天山洞里那‘老鬼’,说话时总下意识想摸嘴角黑痣,这小动作跟李郎中一模一样。
再说,我后来问过洪雪莹,她模糊不清的话,让我更确定李郎中就是个假老鬼。
你找他临时假扮老鬼,无非是想拿张假名单稳住我,可惜啊,这点小伎俩根本瞒不住我。”
花姐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端着空碗的手紧了紧,指节泛出淡淡的青白。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别过脸避开我的目光:“你倒是不错啊,居然看出了李郎中这个假货。
可就算他是假扮的,那又怎么样?金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在这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