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13章 码头遇伏（第1页）

“哐当！”一声巨响，前门的门闩在粗暴的撞击下终于断裂，木门被猛地撞开，几道手电筒的光柱如同利剑般刺破老宅的黑暗，在尘土飞扬的空气中胡乱扫射。

“搜！仔细搜！别让他们跑了！”

而此刻，陈骁、沈砚初和苏清桐三人，己经如同惊弓之鸟，从后院那扇破旧的小门鱼贯而出，落入一个杂草丛生、堆满破砖烂瓦的小院。

身后追兵的呵斥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翻墙！”陈骁低吼，率先冲到院墙边，这墙不高，但墙面湿滑。他蹲下身子，双手交叠：“砚初，快！”

沈砚初没有犹豫，一脚踩上陈骁的手掌，借力向上，双手扒住墙头，利落地翻了上去，然后立刻回身，伸手去拉后面的苏清桐。

陈骁在下面托举，沈砚初在上面用力，苏清桐也展现出惊人的冷静和协调性，虽然裙摆被粗糙的墙头刮了一下，还是有惊无险地爬了上去。

三人先后跳下墙，脚下果然是一条散发着恶臭的污水沟，冰冷的污水瞬间没过了脚踝。

顾不上恶心和寒冷，他们按照陈骁指引的方向，沿着水沟深一脚浅一脚地拼命向东狂奔。身后老宅方向传来追兵发现后院的叫嚷声，手电光在墙头晃动。

“分头追！他们跑不远！”

黑夜和复杂的地形成了他们唯一的掩护。他们不敢走亮处，专挑最阴暗、最肮脏的角落穿梭。污水沟很快到了尽头，汇入一条稍宽些的排水渠。

他们爬上渠岸，钻进一片低矮密集的棚户区。这里巷道如蛛网般复杂，晾衣绳纵横交错，挂满了各家各户的破烂衣物，在夜风中飘荡，如同鬼影。

“这边！”陈骁对这片区域的熟悉再次救了他们。他带着两人在迷宫般的棚户区里七拐八绕，时而蹲下躲过巡查的手电光，时而快速穿过无人的小巷。

沈砚初紧紧拉着苏清桐的手腕，他能感觉到她手心的冰凉和微微的颤抖，但她的脚步却始终跟得上，没有发出一声惊呼或抱怨。

也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喧嚣似乎渐渐远去。

三人在一个堆满废弃木料的角落停下来，靠着冰冷的、布满苔藓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

污水浸湿了裤腿和鞋子，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每个人都狼狈不堪。

“甩……甩掉了吗？”苏清桐喘息着问，声音带着跑后的沙哑。

陈骁侧耳倾听片刻，摇了摇头，脸色凝重：“不确定。但他们肯定在附近大规模搜捕，闸北不能待了。”

“我们去哪儿？”沈砚初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溅到的污水，怀里的航海图和玉璧仿佛有千斤重。

陈骁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去码头！‘昌隆号’，一条跑宁波的小火轮，船长是我爹当年的旧部，信得过。

我们先离开上海避避风头，‘望夫崖’不是在浙江沿海吗？正好顺路！”

这是个大胆的计划，但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出路。敌人显然在上海布下了天罗地网，留下只能是死路一条。

事不宜迟，三人稍作休整，便再次出发，目标首指十六铺码头。

这一次，他们更加小心，尽量避开主干道，利用夜色和城市的阴影潜行。

越靠近码头区，空气中混杂的咸腥味、货物霉味、煤烟味和汗臭味就越发浓重。

昏暗的电灯下，苦力们喊着号子，扛着沉重的货物穿梭如蚁，在巷口招揽生意，水手在酒馆里喧哗，一派光怪陆离的码头夜景。

按照记忆，陈骁带着他们拐进一条堆满货箱和渔网的僻静小路，前方隐约可见“昌隆号”那略显陈旧的黑黝黝的船身和冒着淡淡白烟的烟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