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规则,维克多·塔兰,大名鼎鼎的魔药师,从来都对那些世俗的枷锁嗤之以鼻。
只有掌握了规则之人,才能方方面面表现得完美迷人,讨人喜欢。
维克多·塔兰擅于玩弄规则,他乐于注视着人们因此而痛苦,笑眯眯望着那些绝望地对他伸出的求救之手。那些人直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
那些人类自己创造出来的锁链,在漫长的历史中困扰着那些愚者与庸人,几乎在维克多发现这一真相的同时,他就认为自己没有遵守世俗枷锁的必要,因为那也太可笑了。
和所有人一样就能得到认可和接纳?
服从他们就能获得金钱与权势?
可这些犹如过眼云烟的东西,也是规则的一部分,束缚着深陷其中的每个人。
越陷越深,宛如泥沼。
制定规则之人就像个滑稽的、拙劣的、竭力将自己塞进燃烧火圈里的小丑,将自身的愚蠢贪婪与浅薄无知暴露无遗,只会让他发笑。
魔药学艰深晦涩,维克多·塔兰年少成名,甚至引来神祇注视,人类中少有这样天资卓绝的佼佼者,他高傲自负。
他不在乎任何人。
僵持半晌。
“维克多先生……”
对方忽然停了下来,你含着眼泪疑惑地望他,嗓音沙哑。
他轻轻握住你的手掌,在你的掌心印下一吻,侧脸在你的手掌内侧摩擦。
男人贴着你掌心,低低叹了口气。
可他在乎你。
“安娜……”他吻着你,在你唇边厮磨,低声说,又用那种你听不懂的、充满鼻音与卷舌音的、呢哝细语般的异国语言称呼你。
“你会对我生气,对不对?”他哑声说,几乎像是在哀求,“赫尔曼居然真的猜对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以为只要能得到你,他可以接受一切后果,包括被你厌弃。
高傲的魔药师认命地垂下头颅,任由沉重的锁链,套上自己的脑袋。
他苦笑道:“我竟然做不到。”
他连幻想那个让人心神俱焚的画面的勇气都没有。
有什么是无所不能的魔药师做不到的事,你不明白。
你想了想,慢慢微笑道:“我不会对维克多先生生气的。”
他在你的掌心,露出红酒般迷人的眼眸,注视着你。
你试着用手掌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他看起来不安而痛苦,需要一些安慰。这些负面情绪来自某种对亲密关系的不确定。
“我、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在我记忆中,世界本不该是这样的,它没有太多情欲与性爱的部分——不,是有的。但这些事情大多发生在彼此相爱的恋人之间,而学生与教师之间——很抱歉,那会让人联想到许多不太美妙的关于权力压迫与肉体交易的桃色绯闻。或许我的想法与维克多先生并不一致,但是,我想这是只有相爱之人才能进行的行为。”
你停了停,维克多轻柔地吻在你的掌心。
“因为世界变得诡异而荒诞,维克多先生才会与我发生这样本不该发生的亲密关系……”你说,“这不是出自维克多先生的本愿,您只是被引诱进入这个情色春梦的受害者。大概是我的问题,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抱歉,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我只是不想事情变得无法挽回。”
“呵呵呵……”
你话音一停,听到维克多低低的、如释重负的愉悦笑声。
他似乎搞明白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