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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熔炉（第2页）
豹爷深吸了一口气，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冷锋跟他说的那些话。
他没有再讲那些虚头巴脑的大道理，而是用他那最朴实、也最粗犷的嗓音，开口了。
“弟兄们！乡亲们！”
“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以前都怕我豹子。觉得我，就是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
“没错！我以前，就是个土匪！”他没有丝毫的避讳，“我杀过人，抢过粮。但是！”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豹子，平生最恨的，就是两种人！一种，是欺压咱们穷苦百姓的贪官污字！另一种，就是现在，占了咱们家园，杀了咱们亲人的……小鬼子！”
“你们为什么要上山？你们的家，为什么没了？你们的亲人，为什么死了？！”
他指着山下的方向，双眼通红地咆哮道！
“就是因为那帮没人性的畜生！他们把咱们当猪狗！想杀就杀，想抢就抢！他们不让我们活！那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总教官跟我说，我们现在拿起枪，不是为了当官发财，也不是为了抢地盘！”
“我们，就是为了给死去的亲人报仇！就是为了把这帮畜生，从咱们的土地上，赶出去！就是为了让咱们的子子孙孙，以后能堂堂正正地，当个人，而不是当亡国奴！”
“所以，我告诉你们！”
“从今天起，我们黑风山，只有一个规矩！”
“那就是——打鬼子！保家园！”
“谁他娘的在训练的时候偷懒，就是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乡亲！”
“谁他娘的在后方磨洋工，就是对不起那些在前线流血的弟兄！”
“我们现在，就是一家人！一根绳上的蚂蚱！只有拧成一股绳，我们，才能活下去！”
“打倒小鬼子！”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振臂高呼！
“打倒小鬼子！”
“保卫家园！”
“报仇！报仇！”
震天的口号声，在整个校场上空回荡！
那些新兵，那些村民，他们的眼神里，最后一丝的迷茫和恐惧，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了的、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
冷锋就站在不远处的箭楼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身边，站着那个同样一脸震撼的外科医生，刘之远。
“冷先生……”刘之远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音，“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把一群土匪，一群农民，变成了一支……一支真正的军队。不，比我见过的任何一支军队，都更有……更有灵魂。”
“我没有做什么。”冷锋看着下面那一张张被点燃了的脸庞，平静地说道，“我只是，把他们心里，早就己经存在的东西，给唤醒了而己。”
“那是什么？”
“是仇恨，是希望，是一个民族，在面临亡国灭种的危险时，所爆发出来的，最原始，也最强大的求生本能。”
刘之远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幅波澜壮阔的、充满了原始生命力的画卷，感觉自己过去几十年所建立起来的世界观，都在被颠覆。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警戒的哨兵，从山下飞奔而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衣衫褴褛、神色慌张的村民。
“总教官！大当家！不好了！”
那村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喊道：
“鬼子……鬼子又下乡了！他们……他们这次，要去我们赵家峪‘并村’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