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就软软地,瘫了下去。鲜血和脑浆,从他眉心处那个,小小的弹孔里,汩汩地,流了出来。
“山本君?山本君?”
旁边的同伴,疑惑地,推了推他。
“噗!”
又是一声轻响。
那个同伴的额头上,也多出了一个,同样精准的弹孔。
黑暗中,猴子,缓缓地,放下了手里那支,加装了消音器和瞄准镜的莫辛纳甘狙击步枪。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死神般的微笑。
“——狩猎,开始。”
“噗!”“噗!”“噗!”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这样,无声的死亡,在芦花镇外围,那一个个,孤立的哨位上,接连上演。
那些,自以为,躲在坚固的工事后面,就可以高枕无忧的日军哨兵,甚至都不知道,子弹,是从哪个方向飞来的,就一个接着一个地,去见了他们的天照大神。
恐慌,如同瘟疫,开始在这些,神经紧绷的日军之中,无声地蔓延。
他们,就像是一群,被关进了黑暗房间里的孩子,能清晰地,感觉到,房间里,有一个,看不见的魔鬼,正在用他那冰冷的镰刀,一个一个地,收割着自己同伴的生命。
但是,他们,却看不见他,更抓不住他!
……
与此同时,芦花镇,一间名叫“春香院”的妓院里。
山猫,换上了一身,从汉奸身上扒下来的狗皮,正端着酒杯,和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伪军排长,称兄道弟。
“王……王排长,我跟您说……嗝……”山猫,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舌头,都大了,“还是您……您跟着皇军,吃香的,喝辣的……威风!哪像我们,在外面,连个屁,都不算……”
“那是!”那个王排长,早己被他,灌得不知天南地北,一拍胸脯,大着舌头吹嘘道,“兄弟,不是我跟你吹!咱们渡边太君,那……那可是,整个华北方面军,都挂了号的勇士!他,最喜欢的,就是‘花子’姑娘!每天晚上,不到子时,是绝对不会离开她房间的!”
“还有,南边那个炮楼,你可千万别去惹!那帮小鬼子,都是太君的同乡!宝贝疙瘩着呢!谁要是敢克扣他们的军饷,太君,能活扒了他的皮!”
“不过……东边那个机枪暗堡……嘿嘿……”他神秘兮兮地,凑到山猫耳边,小声说道,“那里的机枪,早就该换了!前两天,还卡了壳,差点让土八路给摸了上来。渡边太君,为此,还枪毙了一个机枪手呢!”
山猫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不动声色地,将这些,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情报,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
第三天,黎明。
当猴子和山猫,带着他们,浑身沾满了露水和杀气的弟兄,回到黑风山时。
一张,标注着,所有己知和未知火力点、兵力部署、甚至是日军指挥官作息时间的、无比详尽的“解剖图”,被平铺在了,冷锋的面前。
冷锋,静静地,看着那张,堪称完美的“情报地图”。
许久,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吹号。”
“——全军,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