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哧——!”一道高度凝聚的蓝色电浆束破空而出,拖着细微的嘶鸣,精准无比地贯入那机器人残骸头部的红光源头。没有剧烈的爆炸,只有一阵密集刺眼的电火花猛地爆开,伴随着内部精密元件瞬间熔毁的焦糊味。那具残骸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彻底,红光熄灭。
“警戒搜索!看看还有没有装死的!”李啸峰的声音冷得像冰,枪口还飘散着淡淡的能量粒子余晖。
技术兵们再次上前,动作更加警惕。很快,一个意想不到的发现被递到李啸峰面前——一块从中央控制台紧急物理隔离槽里拆下的、巴掌大小、布满密集金色导线的黑色晶体封装芯片。芯片一角,蚀刻着一个微小的、抽象的飞鹰轮廓。
“鹰巢芯片?”李啸峰瞳孔微缩,一把接过,冰冷的晶体棱角硌着掌心。这显然是“毒蜂”生产线的核心大脑。他猛地抬头,目光穿透厂房屋顶的破洞,似乎要刺破这厚重的烟云,投向砺剑谷的方向。
“加快速度!十五分钟内,所有核心部件必须装车出发!”命令不容置疑。战场上的每一秒,都牵动着昆仑指挥中心那根濒临崩断的心电图曲线。
三辆重型装甲运输车装载着珍贵的战利品,在仅存的几辆“祝融”步战车护卫下,顶着零星冷炮,如同钢铁巨兽般冲出尚未散尽硝烟的临江镇,沿着崎岖的临时抢修通道,向后方疾驰。
车队刚离开临江镇范围,进入一片相对稀疏的丘陵林地,“嗡——!”一声尖锐到几乎要撕裂耳膜的蜂鸣声陡然从一辆运输车底盘下爆发!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剧烈的爆炸从车队尾部传来!最后一辆运输车尾部装甲被强大的冲击力狠狠撕裂,浓烟裹挟着火焰瞬间腾起,车身剧烈摇晃、侧滑,差点冲出狭窄的道路!
“敌袭!‘蜂针’定位器!隐蔽!”护卫步战车车长在频道里的嘶吼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
几乎在爆炸发生的同一秒,“咻——咻——咻!”刺耳的破空尖啸撕裂了天空!数枚从隐蔽阵地发射的小型制导迫击炮弹,拖着死亡的白烟,精准地扑向浓烟滚滚的运输车!
“电磁脉冲弹!发射!”步战车车顶的防御武器站瞬间响应,两枚闪烁着不稳定电弧的罐状弹药被高压气体弹射向半空,随即猛烈炸开!肉眼可见的、淡蓝色的球形电磁脉冲波猛地扩散开来,如同无形的巨掌狠狠拂过天空!
那些呼啸而下的迫击炮弹,在脉冲波扫过的瞬间,弹体上流转的微弱制导信号光芒如同被掐灭的烛火般骤然熄灭,挣扎着偏离了轨道,如同醉汉般歪斜地栽落,在运输车前方和侧方的山林里爆起几团无用的火光和泥土,没能造成二次伤害。
“三号车!报告损伤!”李啸峰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冷峻如铁。
“尾舱装甲损毁!内部隔离墙启动!核心货舱安全!有兄弟轻伤!这鬼东西粘在底盘上!”三号车车长几乎是在爆炸的烟尘中吼出来的。
“留下两辆‘祝融’原地建立防线,清缴残敌!其余车辆,不许停!最高速度冲过去!不惜一切代价!”李啸峰的命令斩钉截铁。车队爆发出引擎的极限咆哮,顶着零星射来的子弹,碾过坑洼的道路,在护卫步战车凶猛的反击火力掩护下,卷起漫天烟尘,冲出了这片致命的伏击区,将爆炸和枪声远远甩在身后。
当临江镇彻底在望,残破的旗帜重新在镇公所主楼上艰难升起时,己是下午。一天之内,三座失陷的乡镇重新插上了华夏的旗帜。战士们疲惫的脸上混杂着硝烟与泥垢,却掩不住眼中激战后的亢奋与收复家园的激动。街道上满是忙碌的身影,构筑临时工事,抢救伤员,清理废墟。
李啸峰站在临江镇入口的高地上,看着眼前这片刚刚夺回、伤痕累累的土地,脸上却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他抬起手腕,战术终端上显示着昆仑同步过来的、令人窒息的两条实时数据流:“永夜屏障剩余强度:42。3%…破暗器部署完成度:96。1%”。那冰冷的百分比,像巨大的齿轮,碾过雷星野生命垂危的警报声,正无可阻挡地走向最终的啮合。
“旅长!”一名通讯兵气喘吁吁地跑上高地,手里拿着刚刚从后方技术分析部门传回的加急报告。
“中科院那边对鹰巢芯片和生产线的初步分析出来了!”
李啸峰一把抓过数据板,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屏幕。报告前半部分是对芯片架构和生产技术的解析,后半段则用加粗的红字标注着关键发现:“于生产线核心谐振腔内部,检测到高强度、异常定向的微谐振模块…谐振频率特征点…与‘砺剑谷K-7核心节点异常能量共振’吻合度超过87%…该模块或为‘破暗器’完成最终空间坐标锁定的关键引导信标发生器…”
数据板的金属边缘在李啸峰紧握的手中微微变形。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穿透升腾的硝烟,越过起伏的丘陵,死死锁定西北方向——那里,是砺剑谷,是王铁柱分队正在搏命奔袭的K-7隘口,更是戴维斯那疯子试图撕碎整个华夏的最后獠牙!
“王铁柱…”李啸峰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滚过地底的闷雷,每一个字都咬碎了硝烟,“给老子…拿下它!”他手中的数据板屏幕上,“砺剑谷K-7核心节点”几个红字,在“永夜屏障”那不断跳跌的倒计时数字映衬下,闪烁着不祥的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