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泄愤完毕,周绮亭的脸颊已经由醉态的粉转为薄红,眉心微蹙,似是不悦。
周悯收回手,起身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趁着对方还处于醉酒的状态,问出了今晚一直有点介怀的问题。
“周绮亭,你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
“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
周绮亭散漫地靠坐在沙发上,眼睑半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闻言,还是抬起眼,失焦的眼神向着周悯,轻笑道:“不告诉你。”
怎么喝多了还这么防备啊。周悯忿忿磨牙,不肯罢休,继续说:“我想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那我告诉你……”
周绮亭嘴唇翕动,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近乎气流,周悯只好凑近前去,好听清她在说什么。
距离再次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周绮亭的眼睛已经彻底闭上,嘴里喃喃:“因为……快控制不住了……”
什么?周悯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想不明白,还想再问清楚点,转头却发现大小姐好像……睡着了。
她的头微微后仰在沙发靠背上,露出线条柔和的颈项,脸颊的薄红从颧骨蔓延至耳际,与原本白皙的肌肤交融成渐变的浅粉,细长的睫羽在轻阖着的眼睑上轻颤,眉心依旧微微皱着,睡得并不安稳。
曾经领教过大小姐起床气的周悯,终究还是没敢再领教大小姐醉酒后的起床气,一边重复默念着“不可以”,一边轻柔地横抱起周绮亭向卧室走去。
心跳逐秒加快。
周悯将周绮亭轻放在床上,替她调整好枕头的位置,掖好盖在身上的薄被后,长舒了一口气。
好险。
还没庆幸多久,刚准备起身离开的周悯,扶在床沿的手被轻轻拉住,是酒精也烘不热的指尖。
“冷……”
梦呓般的低语在卧室内回荡,如丝线,将本就动摇的人缕缕缠绕,一点一点,扯向失守的边缘。
温热的怀抱终究还是覆上需求暖意的人。
晦暗的视线也终究还是盯上肖想的唇瓣。
想要——
不可以。
理智和欲望在拉锯。周悯牙咬住下唇,艰难地将视线上移,落在床头那盏昏黄的夜灯上。
她忽然觉得好可悲。被周绮亭吸引的自己,就像是扑火的飞蛾,明知会粉身碎骨,还是难抵本性。
要在被焚烧殆尽前终止这过分的煎熬。
周悯浑浑噩噩地想着,拥紧了怀中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