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是不是可以往自己母亲的国家跑,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呢?
段争澜捏紧拳头,心中愤懑难平。
天杀的陈元旷,他怎么敢!白眼儿狼!
既然她活下来了,就一定会回去找他们报仇雪恨,否则咽不下这口气!
“咕,咕咕!咕咕咕——”
很遗憾,段争澜踌躇满腔,但她的肚子表现得没什么骨气,被床边飘着米香的饭食勾得大叫抗议起来,叫得那是一个此起彼伏,婉转动人。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段争澜伸出手去碰碗沿,手上还打颤,僵硬无比。
放在往日,小公主起身时要是如此不适,大约是身边有人端着碗喂饭都要撒泼生气的。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了。
段争澜气哼哼地掐了自己一把,毫不留情。剧烈的疼痛,让她从昏沉的状态中彻底摆脱出来。
而后端着粗粝的陶碗,一口一口咽下清淡的粥饭。
她心气盛,但也不是傻的,分得清主次。
这口气,段争澜就是化成鬼,也得往害了她的人头上出!
——
“最近先别出门!出门也不能出院子!”
段争澜终于下了地,不小心和浑身被包成粽子的苍池对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咳咳。”为了维持忠心耿耿侍卫的尊严,段争澜强行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贺同殊脸上,问,“为什么我们最近不能出院子?”
贺同殊欲言又止,只觉羞愧难当。
贺家村近日不太平。
临近的山上有一伙山贼,不知哪来的消息,只道贺家村中有美人,要寻个日子来抢。
“可是我一直在屋里啊?”段争澜奇道。
贺同殊开始支支吾吾。
他能说自己串门的时候三句话不离段争澜吗?那还不得被眼前这个面色不善的黑衣人给一刀送去见阎王。
段争澜在这诡异的沉默中察觉到了什么,领先一步眼神示意苍池,不要轻举妄动。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救了她俩一命,她可不像陈元旷似的不知好歹。
而且山野农人,买治疗外伤的药不知多么破费呢!
段争澜先前还在病榻上时,想要把随身的玉石饰品拆下来给贺同殊作为谢礼,他还不肯收,吭哧半天憋出一句,什么“还是戴在姑娘你身上最好看”。
就这么实心眼的小孩,被卖了都还帮人数钱呢。
不行,段争澜这么一想,思绪又得拐到自己“被卖了”这上面去。该死的陈元旷,阴魂不散。
苍池放下手,把身上凑数的绷带扯了又扯,不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