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疑虑的,不止是还给梧国多少……
还有这次梧国派来的使者人选。
赫连琮传来的短报上说,“太师亲自派人来”。
段争澜实在想不明白,“亲自”和“派人”为什么能连在一起用。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再说了,陨星原再怎么说,也算是当今天下六大势力之一,相当于两国外交,为什么不是“段建泽派人……”?
陈元旷才上位多久,在梧国国内已经只手遮天到这个程度了吗?
当然了,这里所谓的“王上”被段争澜自动替换成段建泽的大名,她实在是喊不出这个称呼。
意欲取而代之者,怎么会甘心好好地尊称其人呢?
段争澜在王座上苦苦思索了许久,直到温卓然活蹦乱跳地喊她去驯马,也没捋出个所以然来。
她纠结的是……那人会自己来吗?若是不然,为什么非要加上“亲自”?
“澜君?”温卓然迟疑地又唤了一声她。
自从上次从鬼门关被段争澜硬拽着回来,温卓然愈发亲近崇拜她,这几天伤刚好,便和贺同殊抢着要在她身边服侍。
一开始两人还各自不服对方,打了好几架,最后决定轮流上岗。
温卓然负责一日,贺同殊负责一日。
苍池就不一样了,他仗着自己是老臣,每天都监工。
“……来了。”段争澜把自己的小顾虑塞进脑海中的角落,应道。
就算陈元旷亲自来又怎么样?现在不是公主与家臣的关系,两国邦交,最忌讳有个人情感掺杂。
若非立足未稳,要维持势力之间的微妙平衡,她还想把他捉起来出口恶气呢!
段争澜从墙上取下马具的同一时刻,得出结论——再给陈元旷多几张脸皮,都不敢再来面见前主罢。
反正以己度人,要是她做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真没有脸再来见被背叛的正主。
“……澜君?澜君?”温卓然担忧地唤了段争澜一声又一声,澜君今天怎么如此不在状态?
哦不,应该说自从赫连琮那边捎来消息之后,段争澜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只是这种状态愈演愈烈。
今日是梧国预计来使的前一天,澜君简直魂儿都要飞了一般,摸着摸着骏马的脑袋,就差点把手伸到人家嘴里。
还是温卓然一直注意盯着,才没有让她家澜君的手受到什么伤害。
十指连心,若是被咬上一下,也是要命的呀!
温卓然正想说两句提醒,见段争澜仍然一副游魂般的模样,又不忍心了。
澜君和她一样是从梧国远道而来,即将见到故人,肯定很激动呀!
温卓然没花什么力气,便说服自己理解了段争澜的心情。
她得为主上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