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烛火被寒风削得忽明忽暗,穆瑶指尖掐着槐木碎片的棱角。
掌纹渗出的冷汗沾湿了焦黑的木纹,那抹本该护住心脉的犀角簪,竟在她封印狐妖时被调了包。
"穆姑娘?"
任老太爷的龙头杖敲在青砖上,三寸外的药箱被震得哐当响。
穆瑶盯着老人绣着五毒纹的衣摆,忽然想起半月前这老头拄着拐杖站在镇魂桩前,浑浊的眼珠倒映着她用系统兑换来的定魂香。
"多谢老太爷好意。"她借着拢头发的动作擦掉嘴角血渍,耳垂上冰凉的银钉突然刺痛,"只是这镇魂桩的残片。。。"
供桌上的青铜铃毫无征兆地颤动起来,任铭轩抬手按住铃身。
玄色广袖滑落半寸,露出腕间蜿蜒的暗红纹路,那诡谲的图腾正与她系统空间里闪烁的紫光如出一辙。
"青璃的妖气未散。"他的声音比檐角凝的冰凌还冷,佩剑在鞘中发出细碎蜂鸣,"西厢房备了朱砂。"
几个丫鬟捧着铜盆退到廊下,盆中血水泛着青灰色。
穆瑶摸到腰间空荡荡的暗袋,突然意识到任家人早在她昏睡时搜走了所有玄门器物——包括那枚能照见阴魂的犀角簪。
子时的梆子声穿透雨幕时,穆瑶正将槐木碎片按在耳钉上。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半截血条,猩红的"12%"倒计时刺得她眼眶发酸。
小七的机械音断断续续:【能量不足。。。建议宿主。。。】
"用这个试试?"
窗棂外伸进半截竹枝,挂着个描金漆盒。
任铭轩站在雨里,蓑衣上的水珠滚过他腰间新换的羊脂玉佩,那上面本该镌刻家纹的位置,此刻是道新鲜的刻痕。
穆瑶掀开漆盒,浓重的腥气扑面而来。
七枚生锈的棺材钉摆成北斗状,钉头沾着暗红血渍——正是三日前她从乱葬岗启出来的镇物。
"任家祠堂的梁木,用的是雷击木。"任铭轩的剑柄叩在窗沿,幽蓝家纹在雨夜里泛着磷火似的微光,"暴雨要连下九日。"
系统警报声骤然尖锐,穆瑶猛地攥紧漆盒边缘。
碎片木刺扎进掌心时,她看见任铭轩垂在身侧的手腕——那些暗红纹路已经爬到了虎口,如同某种正在生长的符咒。
寅时的打更声响起时,穆瑶正将第七张黄符压进砚台。
朱砂混着她的血在宣纸上晕开,系统兑换栏突然闪过转瞬即逝的解锁图标,又迅速被灰雾笼罩。
"穆姑娘还没歇下?"
任老太爷的声音惊得烛火乱晃,老人身后跟着两个捧罗盘的道童。
穆瑶迅速用镇纸压住染血的符纸,却看见道童手里的罗盘磁针正疯狂指向她藏在袖中的槐木碎片。
"封印青璃耗了你七成灵力吧?"龙头杖点在染血的砚台上,"我们任家的《玄天宝箓》里记载过,借来的神通终归要还。"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得粘稠,穆瑶摸到耳钉发烫的瞬间,系统界面突然铺开整面血网。
小七的警报声扭曲成尖啸,猩红的倒计时跳到"5%"时,她看见任铭轩的佩剑倒映在铜镜里——剑身幽蓝纹路竟与系统崩溃的乱码完全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