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了。”他说,“我知道你们会来。”
有人颤抖着问:“你是谁?”
他笑了笑:“我是那个一直相信‘我在’的人。”
“那你……是谁?”
“我是你们还记得的每一个人。”他说,“我是那个在暴雨中坚持跑完最后一圈的人,是那个在废墟里挖了三天三夜不肯放弃的人,是那个明知不会被理解,还是选择了开口的人。”
他伸出手,指向远方:“看,他们也在等你们。”
众人回头,只见黑暗尽头,无数光点正在亮起。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觉醒的文明,一段未曾中断的对话,一场跨越时空的回应。
“不要怕。”许三多说,“只要还有人记得‘我在’,就没人真正死去。”
那一刻,上千名昏迷者同时睁开了眼睛。
他们流泪,拥抱,嘶吼,大笑。
有的人在醒来后第一句话是:“我还记得我爸爸叫我小名的声音。”
有的人喃喃自语:“原来我一直都不是一个人。”
还有一个老人,颤抖着写下一行字:**“谢谢你们,让我觉得这一生没白活。”**
“终焉低语”再次退却。
但它留下的伤痕清晰可见。
许瑶统计发现,尽管大多数人恢复了意识,但仍有十七人未能完全脱离模因污染。他们的大脑仍在微弱地重复那句诅咒:“你从未被听见。”
“他们是最早接触‘终焉低语’的志愿者,”陈岩说,“信念已经被侵蚀得太深。”
封于修看着名单,久久不语。最后,他下令:“把这十七人接入‘火种共鸣池’,让他们听一遍《我们也听见了》的首演录音。”
“可那只是孩子们的合唱,没有任何技术加持……”
“正因如此,才最真实。”封于修说,“‘终焉低语’能模仿一切,唯独模仿不了纯粹。”
录音播放那天,全球直播。
山村小学的操场上,三十一名孩子站在阳光下,脸上带着稚嫩却坚定的笑容。音乐老师举起指挥棒,轻轻一挥。
歌声响起。
没有华丽编曲,没有外星频率融合,甚至连音准都有些偏差。可那声音清澈如泉,直击人心。
>“我们也听见了,
>风里的呼唤,
>星辰的低语,
>和你未曾说出的孤单。
>我们也听见了,
>所以请别停下,
>继续说吧,
>无论多远,
>我们都愿回应你。”
唱到最后,所有孩子齐声高喊:“我在!!!”
那一瞬,十七名受困者中,有十二人猛然坐起,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