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接近冬至这个时间节点,那一条咒禁长城的裂缝越来越大,天地异象也越来越明显。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不断有仙渣从裂缝里跑出来,在附近的岛屿上制造了一场又一场血案。
当那一支率先在。。。
夜雨初歇,山雾如纱。小女孩攥着那支竹笛,指尖微微发烫,仿佛握住了某种沉睡千年的誓言。她仰头望着青年,眸子清澈得像映着星河的湖水。“那……我要怎么记得?”她轻声问。
青年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起身,走向忆屋正厅中央的长明灯。灯火跳动,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墙角那支自动悬空的录忆笔旁。他伸手抚过墙上密密麻麻的刻字??那些是无数人用血、泪与记忆一笔一划铭下的真实。有的字迹已泛黄,有的却新得如同昨日才落下。
“记得,不是背诵。”他终于开口,声音低而稳,像风吹过古松,“是感受。是你在听见一个名字时心头微颤,是你在看到一片红莲时忽然哽咽,是你明知那故事不属于你,却仍觉得它曾在你梦中哭过。”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头,低头看着手中的竹笛。忽然,笛身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回应她的心跳。她惊得差点松手,却又本能地抱紧了它。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人踏地的声音,更像是落叶被风推着滑行的??。青年眉头一皱,目光扫向门外。雨后的泥地上,并无脚印,只有一串淡淡的水痕,蜿蜒至屋前石阶,随即消失不见。
“有人来过。”他说。
话音未落,录忆笔猛地一震,笔尖滴下一滴墨??但那墨色竟是金色的,落地不散,反而如活物般游走,在地面勾勒出一行字:
>**“拾壹未归。”**
青年瞳孔骤缩。
拾壹?那个在皇帝焚冠之夜走入烈焰、留下“宽恕不是遗忘”之语的身影?他不是早已消散于火光之中了吗?
可这金墨所书,绝非虚妄。录忆笔从不撒谎,它只记录最深层的记忆回响??那是灵魂在集体意识中残留的涟漪。
“叔叔……”小女孩怯生生地拉了拉他的衣角,“拾壹……是谁?”
青年沉默片刻,蹲下身,轻轻握住她的手:“他是第一个守灯者。也是最后一个愿意为‘记得’二字赴死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传说,真正的守灯者,并不会真正死去。只要还有人呼唤他们的名字,他们的魂就会在记忆之海中浮起,哪怕只是一瞬。”
可这一次,不是呼唤。
是警告。
那一夜,天下各地的忆屋几乎同时出现了异象。
西北荒漠中的石塔忆屋,墙上突然浮现出一行从未刻过的文字:“**镜碎则心裂,心裂则梦醒。**”
江南水乡的船屋忆屋,渔妇正在讲述亡夫临终遗言时,锅中煮着的茶水竟自行沸腾,蒸汽凝成七个模糊人影,齐声低语:“**他们要回来了。**”
而在南疆巫女祭坛,二十四株通天巨木一夜之间全部枯萎,唯独中央树心浮现出拾玖的最后一句话:
>“小心……那面镜子。”
昆仑山顶,陈十七留下的铜铃忽然停止了摇曳。
风还在吹,铃却不响了。
仿佛天地间最古老的声音,被人硬生生掐断。
三日后,东海海底传来轰鸣。
那片曾浮现发光贝壳的海域,此刻浪涛翻涌如沸。渔民驾舟逃离之际,亲眼看见海床裂开一道深渊,从中升起一座倒悬的宫殿??琉璃瓦顶朝下,朱红廊柱插入海泥,殿门匾额上赫然写着三个篆体大字:
**归忆殿。**
但这并非他们熟悉的归忆原圣殿。
这座殿宇处处透着诡异:窗棂内没有光影,只有缓缓流动的黑雾;屋檐下挂着的不是灯笼,而是数千颗封存于水晶中的眼睛,每一颗都在眨动,仿佛仍在窥视人间。
更令人胆寒的是,殿前石阶两侧,立着两排石像。
七尊为守灯者模样,面容栩栩如生,正是陆拾、苏照等人。可他们的表情全然不对??嘴角僵硬上扬,眼中空洞无神,像是被谁强行雕琢成了“微笑”的模样。
而第八尊石像,却是拾壹。
他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面破碎的镜子,脸上竟有泪水刻痕。
“这不是纪念。”赶来的巫女弟子触碰石像后猛然抽手,脸色惨白,“这是亵渎。他们在模仿我们……但他们想让我们变成傀儡。”
与此同时,北方苦寒之地,玄冥子消散之处的黑曜石殿废墟中,沙尘缓缓聚拢,重新塑出一道身影。但他已不再是那个执掌忘川镜的大司首。
此刻的他,双目清明,额上裂痕遍布金光,口中喃喃自语:“我记起来了……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