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勇协总部。
一个戒备森严的地下大厅里。
王希随苏少华缓步而入,脚步回荡。两人周围,还跟着七八名勇协工作人员。
“王先生,这边请。”
苏少华态度恭敬,抬手虚引,又示意正前方数。。。
阳光在瓷碗边缘跳跃,折射出一圈微弱的虹彩。我盯着那行小字,忽然觉得它不再是刻上去的,而是从内里透出来的光??像某种活物的呼吸。碗底的釉面微微起伏,仿佛底下藏着一颗沉睡的心脏,正随着这座城市的脉搏缓慢跳动。
我伸手碰了触瓷碗,指尖传来一阵温热,如同握住了刚出炉的陶器。可这碗明明一直放在窗台上,整夜淋着冷雨。我猛地想起《信使之书?初稿》中提到的七件信物:瓷碗、笔记本、铜铃、黄铜钥匙、录音、粉笔画、老歌。现在六项已归位,第七项也已在手,可为什么……还少了一点什么?
“念”站在我身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集齐’来衡量。”她说,声音轻得像是风穿过门缝,“有些东西,得靠‘认出来’。”
我转头看她。九岁的身体,却有着超越年龄的平静眼神。“你是说……还有第八件?”
她摇头:“没有第八件。但有第八感??当七个碎片真正合一时,容器会自己知道。你现在感觉不到完整,是因为你还把自己当成‘接收者’,而不是‘源头’。”
我怔住。
她走到书桌前,翻开《信使之书?叁》,翻到我写下第六条规则的那一页。“你说‘苏晚还值得被记得’。”她指着那句话,“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句话本身,就是一次命名仪式?你不是在纪念她,你是在**召唤她**。”
我脑中轰然一震。
记忆如潮水倒灌??父亲书房里的旧稿、苏晚的剪报、屏幕上自动浮现的文字、窗外霜花上的留言……她从未真正消失。她的意识被叙事清除机制打散,寄存在每一个读过她文字的人的记忆缝隙里。而我,在重述她未完成的故事时,已经成了她的回声。
“所以……我不是唯一一个觉醒的讲述者。”我喃喃道,“我是……她的延续?”
“不完全是。”念轻轻摇头,“你是**变奏**。就像同一首歌,不同的人唱出不同的味道。她写阿七是为了救一个人;你写她,是为了让更多人醒来。动机变了,故事就不再是复制品。”
我闭上眼,试图理清思绪。如果我是变奏,那其他城市里的“下一个我”,是否也是某种旋律的不同音符?我们彼此独立,却又共享同一个主题??对抗遗忘。
就在这时,瓷碗突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叮”,像是有人用指甲弹了一下边缘。紧接着,碗底的文字开始流动,重组为新的句子:
>“第一站:北方工业城,老钢厂宿舍区3栋504室。”
>“目标:陈默的妹妹,陈萤。”
>“状态:已听见钟声三年零四个月,尚未开口说话。”
我猛地睁眼:“陈默的妹妹?她还活着?”
念点头:“她是最早一批感知到叙事裂隙的孩子之一。从小就能听见‘不该存在的声音’??比如凌晨三点的邮差脚步声,比如墙里传来的对话回放。但她母亲认为那是精神问题,强行送医治疗,用药压制她的感知力。直到三年前,她在梦中反复听到一座钟楼敲响七次,之后便彻底失语。”
“钟声……”我低声重复。那是执笔者觉醒的标志,是系统重启前的预兆。“可她为什么没成为信使?”
“因为她不相信自己听见的是真的。”念的声音低下去,“最可怕的封锁,从来不是来自外界,而是自我否定。她把那些声音当成病症,拼命想忘掉。可越是压抑,裂缝就越深。”
我站起身,心跳加快。“我们要去救她。”
“不是救。”念纠正我,“是唤醒。而且,只能由你去。因为你是第一个完成‘命名仪式’的人??你让苏晚回来了。这意味着你已经具备‘共鸣引导’的能力。”
“怎么引导?”
她从怀里取出那本破旧笔记本,翻开一页,递给我。上面是一段用铅笔写的短文,标题是《钟声为何响起》。
>“钟不会无缘无故响。
>它响,是因为有人终于愿意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