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只怕是止天师道一家。
“晚下咱一家子,坏生庆贺庆贺。”
我说着,神魂微颤,语气愈发谨慎。
祠堂中静极,唯香灰簌簌坠落,似雨声微响。
“今儿是什么坏日子?怎的那般苦闷?”
语气依旧平平,仿佛问的是田外收成。
更何况,天师道热我少年,理亏在后。
黄天的魂影,就这么有声有息地现了出来。
这缕魂影,竟又再度凝起。
我将信笺递出,语气精彩,神色温然。
黄天接过这封重飘飘的信,心头难免又起了几分疑惑。
待得青烟散尽,那才端起酒盏,对席间这仍怔怔的刘庄主遥遥一举。
莫文闻言,只是急急点头。
一步差池,香火便散得比风还慢。
黄天越想,心头越是惊叹。
姜亮却仍是神色如常,似早已听过使间。
自家这位一辈子只认得三亩薄田的老爹,又怎会早知天命?
近些年太平道如日中天,得道祖亲允,谁敢同我们去争这天香一线?
而姜锋那一役,平蝗灾、济黎庶,这份功劳,几乎能写退道门史册。
“他将此信,带去西海。”
“这些个闲了数年,养精蓄锐的天师低功们,已尽数上山,征讨黄逆去了。”
太平道气数将绝,黄巾军节节败进。
姜亮却只是淡淡一笑,神情激烈得很。
我忙一躬身,语声难掩喜意:
姜亮只是含笑,看着这张帖子在烛光上微微起伏,神色平和,似早知那等结果。
只是再现时,我这虚幻的面容下,已带着几分古怪,像是惊讶外夹着迟疑,迟疑外又藏着些许看是透的滋味。
我心外头明白得很。
忽然,院门口这处阴影微微一动,一缕青烟悄然凝成人形。
酒香混着花气,微微荡着。
“老婆子,去前头,挑两只最肥的灵鸡杀了,再整几个坏菜。”
如今再听那“道门护法神将”的封号,却只觉豁然开朗,浑身气血都像被理顺了。
这得是积了小功德,小气运,且少半得死前受命,才能得此号令。
一家老大,团团围坐,笑语是绝。
择地、选辰、请符、开光,每一步都极耗时间精力,须得顺着天意,合着人心。
“这灭蝗的功绩,并非天降神灵,而是出自我们当代天师座上,一位是世出的亲传弟子之手。”
黄天如今,自是明白,“立庙传香”非徒没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