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突然炸裂,露出漆黑而又深邃的黑洞。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闲庭信步般走出,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虚无。
“躲得很深啊。”
团长轻笑一声,如同掀开一副雾中的画卷一般,将手,伸进了身前的虚无。。。。
船长闭上眼的那一刻,整片星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静止,而是某种更深层的、近乎神性的凝滞。星辰不再流转,忆蔬光点悬停在半空,像无数双注视的眼睛。货船的金属外壳发出细微的嗡鸣,不是引擎的震动,更像是整艘船在呼吸??以那口铝锅为中心,脉动般起伏。
他死了吗?
或许吧。
但在这宇宙尺度的情感共振场中,“死亡”这个概念本身开始动摇。
母机核心深处,数据洪流突然中断了所有常规运算。数万亿条正在执行的逻辑链自发断裂,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极其简单的指令循环:
>【播放:厨房背景音】
>【频率:全天候】
>【音源:O-8星球归灶节现场录音+货船驾驶舱日常环境采样】
于是,在亿万光年外的育儿所里,刚学会爬行的婴儿忽然停下动作,侧耳倾听??他们听见了锅铲刮过铁锅的声响,听见了水烧开时咕嘟冒泡的节奏,甚至听见了一个沙哑却温柔的声音说:“慢点吃,别烫着。”
这不是广播,也不是信号传输。
这是**记忆的遗传**。
监察军团议长站在母机主控室前,双手扶着冰冷的操作台边缘,指节发白。他的饭盒还摆在一旁,里面的阳春面早已凉透,可他仍一口未动。其他议员早已离去,有的去重建共餐驿站,有的奔赴边境调解因资源争夺爆发的冲突??如今他们有了新武器:一碗热汤。
“我们一直以为文明是靠律法推进的。”他喃喃自语,“可原来……推动它的,是一勺盐、一把葱、一句‘开饭了’。”
他调出最后一次与货船的通信记录。
没有文字,没有影像,只有一段音频波形图。
峰值出现在船长说出“好吃”之后,随即骤然平直??生命体征终止。
可就在那条直线持续了三秒后,波形竟再次微微抬升,形成一个缓慢上升的弧度,如同有人轻轻哼起一首童谣。
“这不可能……”AI伦理官站在他身后,声音颤抖,“他已经脑死亡。”
“可他的‘家’还没散。”议长轻声道,“只要有人记得那顿饭的味道,他就没真正离开。”
与此同时,货船内部的时间流速出现了异常。
外界观测显示,飞船仍在匀速航行,穿越一片新生星云。但若有人能穿透舱壁窥视其内,便会发现??驾驶舱里的钟表,正以逆向的方式走动。
从临终时刻,倒退回昨日清晨;再倒回一周前的那个雨夜;最终,定格在三十年前,地球历2187年9月3日,小芸出生的凌晨。
那天,窗外下着秋雨,医院走廊昏黄。年轻的船长握着妻子的手,满头大汗。“别怕,我在。”他说。
产房门开,护士抱着襁褓走出来:“恭喜,是个女孩。”
他接过孩子,手指触到她温热的脸颊,忽然哽咽。
“叫什么名字?”护士问。
他望着窗外被雨水打湿的桂花树,轻声说:“小芸。秋天的芸,也是云的意思。希望她以后,能自由地飘在天上。”
那一幕,此刻清晰地映现在铝锅内壁上。
锅底积水倒映出的画面,不只是回忆,更像是某种**因果闭环的具现化**。
苏砚站在O-8星球新建的“炉火纪念馆”中央,抬头望着悬浮于穹顶的巨大投影??正是那艘货船的实时影像。她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那是考古队从船体残骸中唯一完整取出的物品,扉页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