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辞又怕又伤心,梦呓里都在忍不住的啜泣。
直到窗棂吱呀轻响,来人悄然落地无声双眼幽深,安安静静的解了外衫,一双绷紧的手臂,却在碰到手下潮湿温热的温度时自觉放轻放缓了力道。
梅辞晕乎乎的趴进人怀里被搂紧,脊背被安抚的缓缓抚摸,来人一条腿放平另一侧屈膝,垂眸背靠着床头,连呼吸声都自觉放缓。
掌心有节奏的轻轻拍在后心处,锦被合拢把人彻底罩住,只露了大半个额头,乖乖的枕在来人的肩头。
梅辞的啜泣声低了些,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又过去多久,才又重新在周遭浅浅的墨香里回归安稳重新入眠。
只不过第二天天一亮,那点熟悉的香味便烟消云散,屋子里依旧只剩他一个。
刚开始梅辞还只当是自己在做梦,只不过几天的药吃下去,到底还是清醒恢複了不少,夜夜都来的那人便也越发的清晰。
委屈便也随之无限疯长。
终于,等梅辞大概好转之后,有了精神藏起自己心下的那点惧怕,準备同殿下坐下来,好好地面对面的谈一谈。
梅辞写了信给她,当日她也应下了的,只不过看那日殿下的反应,却仿佛从不知情一样…
中间肯定是出现了误会,只不过连着几日都寻不到人,除了前面梅辞病着姜枕烛不能见,到了后边,更像是姜枕烛刻意在躲着他。
梅辞如今出不去府门也见不到人,心下惊慌之余还要担心书寻是否安全。
末了也是实在走投无路,甚至把云间堵在了书房内,模样憔悴开口温和的说想求见殿下,不知道现在殿下所在何处?
云间手里捏着密信呢,近来贴身守着殿下也受了不少荼毒迫害,如今眼下黑圆圈厚的快赶上眼睛大,垂首恭敬行礼之余脑子也晕乎乎的,嘴巴简直不听使唤。
“殿下今日在春日宿…有要事公事!公子且稍等片刻吧”
说罢她都想擡手给自己一巴掌,又怕越描越黑,只好趁着人愣神之际抓紧溜之大吉。
只不过他没说错,殿下如今也确实是在春日宿内。
影卫司创立之时便是借着烟花柳巷遮掩,不然姜枕烛也不会传出那些浪蕩往事。
只不过今日来却是正事。
先帝暮年昏庸,听信奸臣错杀了不少忠臣良将,其中又数宋家为首,于她们姐妹幼时也曾有过恩情,不然当日她也不会在皇姐授意之下特意前去护着人。
如今证据确凿大半,随时便可翻案,身陷欢场的宋泽自然不用在继续茍活于春日宿,此后身家清白,或堂堂正正或隐姓埋名,任凭他选。
“宋泽感念殿下大恩…”
春日宿花房内,宋泽端正垂泪跪拜,纵然心下婉转愁肠,也十分清楚,那人的眼睛从头到尾,也不曾真的装下过他。
所以也不必苦心纠缠,他心下记得这份恩情便已足够。
——
从春日宿出来即刻便去忙别的。
姜枕烛浑身气势低沉,近日来吃不好也睡不好,几乎是连轴转的想让自己忘记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