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确实来得怪了些。
毫无征兆。
颜鹤唇色苍白,眼皮沉重到不想睁开,躺在藤椅上小憩。由于这几天食欲不振,吃食都是清淡的米粥,胡兆瑜每次送来一大碗,可他强撑着也只喝了几口。
让原本就不怎么样的身子骨变得更差了。
胡兆瑜送粥过来的时候,正巧撞见郅晗,于是和她一起进了房间。
“颜大人,起来喝些粥吧。”他说。
郅晗端起粥碗,朝胡兆瑜挥了挥手,他识相地退了出去。
“喝两口吧,不然身体吃不消。”郅晗压低声音对他说,这样能显得温柔些。
颜鹤在郅晗的搀扶下坐起身,或许喝粥喝腻了,他摆了摆手,又躺了回去。不知为何,他只想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想。
看见他又闭上眼,郅晗低头看了眼碗里寡淡无味的粥,心中瞬间涌起一个念头,接着急匆匆跑了出去。碗里的粥被她随手放在门口,在她出门时,一只黄狗迎面而来,走进了知府府。
临近秋季,山中落叶纷纷,层林尽染。
郅晗听闻山中有野鸡,肉质鲜美,是做烤鸡绝佳的原材料。
不过野鸡满山跑,不太好抓。
秋风卷起落叶,唰唰作响,声音环绕山谷,干扰了郅晗的判断。她手疾眼快将石子往前扔,却什么也没有。
“该死。”她骂道。
话音未落,一只野鸡出现在她视野范围里,说时迟那时快,她俯下身子快速拾起一块石头,瞄准目标后迅速朝它打去。
石头破风而至,打中野鸡的腿,它为了保命一瘸一拐地往前跳。郅晗摸出准备好的纱网袋,疾步跑向野鸡,在它还没来得及飞起来的时候用口袋抓住了它。
野鸡在纱网里扑腾,郅晗拎了拎,大概有四五斤重,足够了。
庖屋外,胡兆瑜正坐在石梯上喂狗,郅晗拎着鸡走回去时,才看清黄狗原来腿有问题。
“郅姑娘。”胡兆瑜笑着打招呼。
郅晗点头示意,“这狗……”
“它啊,”胡兆瑜摸了摸黄狗的头,“是我在集市捡回来的,因为腿脚不方便,在外面总受欺负,喂它也算行善积德。”
“原来如此,你还挺好心。”郅晗跨过门槛,在经过胡兆瑜身边时,看见他右手食指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白布,还有血渍从里面渗出来。“手受伤了?”
胡兆瑜看着自己饱经风霜的手,苦笑着说:“是,方才砍柴不小心打了个盹,切到手了。”
血好不容易才止住,只是后面可能会留疤。
“做事当心些。”郅晗没有在意,径直往案板走。手起刀落,野鸡断气放血。
没过多久,烤鸡的香味已经隐隐飘在空气中。
久不见荤腥,颜鹤闻到烤鸡的香味时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香气离他越来越近,直到郅晗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