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蓉推了席容弥德一把,“走啦!”
席容弥德对盼儿微微一笑,便同几人一道下楼去了。
承鹤仰西山
碧柳滴翠苔,赤霞糊朱窗。
长街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席容弥德打发走了跟来的小厮,自己跨坐在马背上,漫步目的地闲逛着。
红翠馆的姑娘们看见了他,纷纷扬起浸染了香气的帕子招呼,“二少爷,来玩呀。”
席容弥德笑着摆手,兀自赶着马往人少的地方溜达。
他心中烦闷,又不能与人言说,只能纵马驰骋,销磨些许意气。
人人都说,现在就属他家最为风光得意,他听了这话只觉好笑。
哼。
风光?
得意?
热闹都是给外人看的,只有他自己知道,风光得意的下面,就是叵测难料的深渊。
他的长姐贵为副后,可她就算再不情愿,外甥女也要交给魏皇后养着,他的二妹不日就要嫁给李莲蓉,他们几个整日混在一处,李莲蓉是个什么货色,他最清楚不过了。他的三妹即将嫁给太子魏晗烨,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席容烟叫他一声二哥,他心里也是怜惜这个没有父母的女孩的,他知道,她这一去,怕就是再也活不成了。
这段时间,席容炎和席容弥成没日没夜地呆在席地斋议事,他们把门关得紧紧的,一丝风也不漏出去。可他们就算不说,席容弥德也知道他们等不及了。
他们要赌一场,要压上身家性命赌一场,若是赌赢了,自然是称王称帝,从此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可是,万一他们赌输了……席容弥德闭上眼,不敢再想下去。
他一气儿行了□□里的路,径直出了西大门。
郊外,道路渐渐弯曲泥泞起来。
马儿踏着前蹄,磨蹭着不肯往前走。
席容弥德环顾一圈,满目尽是萧索。
路旁,两个樵夫挽着裤腿,席地而坐,靠在垛子上吧嗒吧嗒吸着旱烟,他们的身侧摆着几捆新砍的柴火,还有一只打来的野兔。
弥德勒着缰绳,上前问路,“请教两位,这是何处?”
两个樵夫打量了他一眼,一声不吭,挑起东西便走。